堂妹为了帮一对国内母女来美国接受heartgift机构的援助,开刀医病,主动让那对母女来自己家,免费吃住,医疗之余,还带母子去游玩,巧逢孩子四岁生日,还在自己家开生日会,邀请很多小朋友来庆贺,还请来了小丑助兴。但她不愿意我写出来,说要低调,我说服她,这不是表扬你个人,而是传播整个行为。她认为自己提供吃住和那些出资的人的帮助没有办法比,其实很重要,一对连甘肃省都没有出去过的人,远渡重洋,到西方这样一个语言文化和食物都绝然不同的环境下,还要是进行心脏手术的母女来说,碰到的每一位能提供协助的,能说自己一样语言的人们的帮助,其中的意义只有接受者才能领悟。以下的文章,是我的亲身经历:

几年前,香港医生不顾长期深受疼痛折磨的我的强烈要求,因为怕承担风险而拒绝为我作髋关节换置手术。我只好来到美国求医,当听到主治医生说:“我保证,手术后,你会很轻松地行走。”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我兴奋的心情无法形容。我不想再等待,当被问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术时,我说越快越好。
因为是旅游者的身份,手术和住院费贵得惊人,庞大的医疗费以及休养的地方,是我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对于前者,我寄希望可以分期付款。对于后者,我坚决倾向于回香港。医院行政口头上同意我可以分期付款,医生也从自己特别繁忙的日程中,挤出时间,为我安排了手术日期。
我在网上根据美国的邮政号码,找到一家离医院最近的、最便宜的罗曼达旅店,还包早餐。我预定了两晚,因为后天就会入院做手术,谁知却连住了五晚,因为事情发生了变化。医院董事会不同意给我分期,要我事先一次性付清医药费,25000美元。7000美元手术费,住医院三晚,费用高达18000美元,平均每晚6000美元。
我一个人住在旅店,为了省钱,每天只能拼命吃免费的早餐,然后偷偷地藏下一个面包带到房间,就是我一天的粮食了。到了第五天,在外州的亲朋好友帮我筹集了医药款项,手术可以随时进行。我才意识到,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做手术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我拿出到医院第二天时人们给我的一家中国餐馆的外卖单,打通了电话。
送外卖的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国男人,我已经忘了他的长相和姓名。我们聊起了手术,他知道这位医生出色,但也不隐瞒对我出院后如何的忧虑。
在香港做这种手术,起码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而我想手术后直接从医院回香港。一个手术后第三天的病人,单独坐飞机,飞行22小时,谁都知道,全髋关节换置手术后,不能坐直90度,最易脚部血栓塞,最可怕的是如果脱位,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我认识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对我这种做法做出强烈的反应,其实我自己也心虚,因为不可能预计手术之后的情况,万一不能飞行怎么办?
他同情地看着我说:“我没有条件帮你,但万一有问题,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大家一起琢磨,会有办法解决的。”临走,他没有收我小费,出了门口,突然他站住了。慢慢地回头,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只是冲着我笑了一笑。
他的回眸一笑,不仅让我坚定了做手术的信心,也让我坚信纵使回家的路有十万八千里,沿途还会出现像他那样的热心好人护航。果然,我不仅手术顺利成功,9月14日,一辆救护车驶进香港赤腊角机场的停机坪,停在了刚抵港的菲律宾航空公司班机前。我在救护员和航空公司职员的护送下,被抬上了救护车。至此,结束了我23小时的飞行,经过将近35小时的难忘之旅,平安回到我的家。
自那以后,每次我上街或去公共场所,只要和擦身而过的路人有四目交汇的机会,我总是微笑,除了礼貌,更想带出这样的讯息:世界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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