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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难言,歌声难绘,别说命名了,有时就是为了给没缘听到的人转述一下,也让人生生挠掉三千根白发。有一种懒省事的,就说张三像李四、李四似王五,上面的“王海玲女声系”就是这种做派。张三像李四倒是像,李四似王五也不假,只是都有小差别,待一路罗列和差别下去,郑六与张三已是一个天一个地,由此此“声系”中某人活脱脱倒更似彼“声系”中的人物了,别说风马牛,就是疯子、蚂蟥、牛和蜗牛和海马,最后都能扯到一块儿。这种方法就像各拎几个线头,开始各管各的颇行得通;待扯得长了,便扯成了一堆理也理不清扯也扯不断的乱线团儿。
其实事物各有传统,传统中各怀本性。按传统去解读,倒能理出一点头绪。就说天籁吧,被封为这一类的声音,胡乱扯的不算,应该说都与教堂音乐有关系。爱尔兰的女声经常被称为天籁,也是天籁中最著名的,比如恩雅(Enya)、布莱克姐妹(Mary
这样分析就解决问题了吗?当然没有。有时候传统好像很清楚,有时候传统毫无头绪,深究起来只让人犯晕。当今世界音乐无国界,对各音乐传统的认知和研究,却仍旧止步于封闭和蒙昧的阶段,各时代之间不通,各民族之间更不通。如果说命名和分类是认知的起点,那么对于音乐,我们几乎可以说并不知道什么。观乎其他学科,发展得比较健全的一是化学,有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可用,否则,对物质世界的各类事物你描述看看?晕死你!再有就是生物学,界门纲目科属种,嘿嘿,各就各位,各安其道,相似、相同、区别、联系各分条理脉络,一目了然,一个词可以唤醒一个系的内容,说的和听的都错不了。音乐也有体系,却是一叶障目的欧陆体系,说古典还行,一进入当代音乐,瞬即变成盲人摸象。
不过归根结蒂,即使能用一点周期表和物种学的方法,音乐作为因人而生、又随人而异的易变物,终究还是会让人犯糊涂。对于它我还有更怪的想法。比如,对同一段音乐,不同的人听进耳朵再映现到大脑其实不会是一回事。如果人能把脑中听到的那个声音绘制出来,每个人绘出的东西当各有差异。从物理学上说,人响应于声音的器官是耳膜,耳膜不同振动也将不同;由于人的生理结构基本相同,这种差异一般不会大,但也可能非常大——想想色盲产生的概念,完全可能还会产生耳盲、耳偏、耳乱。从文化学的角度分析,人响应于声音不光因为耳,还因为有心,他有那个日积月累的、因声音而起的心理和情感的背景,所以不同的人对某一类人声的感应会完全不同,一个民族认为美的,另一个民族或可认为丑。岂用说民族,单说一个人自身的异变就足以让全世界的乐评家晕菜。我自己身上的一个小例子足可作一个佐证:我一直认为蔡琴的声音是美的,她所唱的《忘不了》又堪称那声音的代表。不幸的是有次我看了部香港鬼片,《忘不了》在其中变成了一个闹鬼的情节。几天后很偶然地邻家深夜放蔡琴,我没再觉得那声音美,而是感到了心惊肉跳的恐怖。
注释:
1、王海玲1980年出版专辑《偈》;包美圣1980年出版专辑《包美圣之歌》;齐豫1979年出版专辑《橄榄树》;包括陈明韶、郑怡、马宜中,她们都是台湾校园民歌时代的歌手,活跃于1977至1981年。
2、
2003年11月19日
刊头照片从左至右、从上至下依次为王海玲、包美圣、齐豫、陈明韶、郑怡、恩雅、玛丽·布莱克、弗兰西斯·布莱克、琼·贝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