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完《人间、地狱和天堂之歌》第四卷：“诗人们的摇滚”，计四个部分：

1\加拿大诗人

2\纽约先锋

3\巴西的神秘

4\英国美文

具体是这些“美人儿”：凯坦诺·维洛索（Caetano Veloso）、弥尔顿·纳西门图（Milton Nascimento）、伦纳德·科恩（Leonard Cohen）、琼尼·米契尔（Joni Mitchell）、劳里·安德森（Laurie Anderson）、娄·里德（Lou Reed）、苏珊·维加（Suzanne Vega）、斯汀（Sting）。校毕掩卷，确实，美得够可以。

诗人摇滚，是摇滚诗歌中的高枝儿；高枝儿中的高枝儿，却非属伦纳德·科恩，更非惯有诗名的斯汀可攀比，而是巴西的两位爷。拉丁美洲文学的魔幻爆炸看来真不是吹的，连歌曲里也这么魔风阵阵。我是看不懂的（原文为葡萄牙文，从英文转译，附上的原词因出版社电脑系统不支持，怪七怪八的字符全变成了更看不懂的怪文），我勉强觉得能看懂而译出来的部分，估计会很折磨人。可以猜测，那些平时不读诗的人，说不定要说，这是哪个王八蛋在胡吹胡写呀，都什么呀什么呀什么呀。

王八蛋写得真好。读的时候我充满敬意，译的时候我小心翼翼。以下是最浑的那个王八蛋写的，巴西歌手弥尔顿·纳西门图（Milton Nascimento）的《河的第三条岸》。

我们知道声音，我们知道诗。可我们有时不知道，声音和诗在血的源头即已结盟。

他们是一对血亲，他们是一对互奏的音乐家，他们是永生永世的兄妹和夫妻。此时最深处的秘密茂盛开花，言辞的翅膀，现在还是翅膀。

哦哦，现在还不是，现在是这一卷的引言。

往下看——

 

A Terceira Margem Do Rio

(The Third Edge of the River)

 

Hollow wood that says:

I am wood, on the edge

Good, along the river crossing, zigzagging

Never missing its destiny

Halfway here halfway there the river laughs

Then a silent seriousness

Our father doesn't say: says

Third mark

Water of the word

Pure silent water

Water of the word

Hard rosewater

Bow of the word

Hard silence, our father

 

The edge of the word

Among the dark

Edges of the words

Clearing, ripe light

Rose of the word

Pure silence, our father

 

Halfway here halfway there the river laughs

Among the trees of life

The river laughed, laughs

Under the trail of the canoe

The river saw, I see

What no one ever forgets

I heard I heard I heard

The voices of the waters

 

Wings of the words

Still wings now

House of the word 

Where silence resides

Ambers of the word

The time of dawn, our father

Time for words

When nothing is said

Other than words

When the innermost flourishes

The log of the word

river, large wood, our father 

 

《河的第三条岸》

 

空心的木头说：

我是木头，在河边

是好的，沿着渡口，曲曲弯弯

永不丢失自己的命运

河笑着，半途在此，半途在彼

然后，是无声的肃穆

我们的父亲不说话

第三个记号，说

言辞的水

纯净的寂静的水

言辞的水

坚硬的玫瑰的水

言辞的弓

坚硬的寂静，我们的父亲

 

言辞的边

在黑暗中

言辞的边

净化，结出光

言辞的玫瑰

纯净的寂静，我们的父亲

 

河笑着，半途在此，半途在彼

在生命的树林里

河笑过　笑着

在独木舟的印痕之下

河见过　我看见

那人人都不曾忘却的

我听见　我听见　我听见

水的声音

 

言辞的翅膀

现在还是翅膀

言辞的房屋

供寂静居住

言辞的琥珀

黎明的时刻，我们的父亲

 

是言辞的时刻

此时什么也不说

除了言辞

此时最深处茂盛开花

言辞的原木

河，巨大的木头，我们的父亲

 

＊选自专辑《同盟》（TXAI，1990）

 

已完工105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