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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巫仪式和精神冒险

(2010-06-29 14: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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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神巫仪式和精神冒险 - 李皖 - 李皖的博客
  吉姆·莫里森有点疯。疯就是脱离自我控制的状态。很明显,他喜欢这种状态,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大门艺术的灵感发动机。他就这样操纵着他的观众,深深地沉醉于神秘,而不愿让理智打扰。这是一种在潜意识的未知世界里的冒险,这时,作为肉身的吉姆·莫里森或许并不存在,他是一场巨型巫术的主角。
  如果史上第一个诗人是歌手,那么吉姆·莫里森无疑使诗歌回复到本原,他的演唱会,就像李尔王处在暴风雨的迷狂当中,自言自语,亦念亦歌,诗——歌,诵——唱,他将这二者完完全全融为一体了。
     将灵魂交给魔鬼,还是将灵魂交给上帝?对诗人而言这样的说法不仅是比喻,而具有实实在在的方法论意义。同大多数垮掉派诗人一样,莫里森是将他的灵魂交给了酒神狄俄尼索斯,以失控的狂放打开了平时被理智紧锁的大门,将困在脑子里的混乱意象不断发散为阴沉的吟唱,这反映在《美国的祈祷》、《大门》、《等待阳光》、《洛杉矶女人》等一连串的经典专辑中。作歌手之外,他还写诗,发表了诗集《荒野》和《美国夜》。莫里森的演唱旋律简单,近于儿歌和口令,是大门乐队那些轮唱式的键盘和布鲁斯吉它,烘托了莫里森的吟诵,使之有了更多波折、弯曲和张力。莫里森压抑、阴郁、苦闷的嗓音,把潜藏在潜意识领域的敏感、骚动和爆发,都直接外露到歌唱之中;其声带之敏感,就像一个超导体——一头插入潜意识、一头紧连着声音的每一个细微的颤动。他所表现人类未知心理的诗歌,旨在捕捉无序思维和变异行为的作品,虽然在诗的原创性上存有缺陷,但在吟唱的统领下,却达到了歌的完美。
  确实,他的诗歌充满了矛盾、含糊的意象。但在激情的喊叫下,它们却能让听众获得十分直接和强烈的印象——这不一定是意义,艺术与哲学不同,人对意义的需要,这里被意念悄悄置换。《结束》并不那么明显,写的就是弑父恋母的过程,这个片断写的也许是一个孩子用暴力对整个家庭的毁灭(文字上完全似有似无,不知不觉便进入惊悸和恐怖的顶峰):
 
杀人者在拂晓前醒来
他穿上靴子
从古代画廊取过一张脸
然后
在走道上走
 
他进了房间
他姐姐住的房间
然后
他造访了他的兄长
然后
在走道上走
 
他走向门
向里面望
“爸爸?”
“噢,儿子吗?”
“我要杀了你。
妈妈,我要…”
 
来吧,孩子,来和我们一起冒险
来吧,孩子,来和我们一起冒险
来吧,孩子,来和我们一起冒险
然后,我们在蓝色汽车的背后相见
 
        由此,诗歌引向莫里森对整个世界彻底绝望的判断:这是结束,这是结束。莫里森有相当多的诗作,都隐讳地写到精神错乱和死亡暗示,也许,这就是支配着作者的最牵引最折磨最内在的创作动因。如《洛杉矶女人》结尾暧昧的呼唤:来吧,宝贝/沿海洋的裙边/下沉/来吧,宝贝/来把今夜淹死/下沉 下沉 下沉 下沉。而《回归线无风带》用朦胧、冰冷、超然的笔触直接描写了一场死亡过程;那无比深刻的绝望也在《当音乐结束》中表现出来:当音乐结束/熄灭光/熄灭光/熄灭光。那是一种多么无望的呼喊。
  对未知的潜意识世界的探险,则突出地表现在一些长篇诗作中,《蜥蜴大会》整个就是一场巫术大会,里面甚至有一个集体性的参禅游戏,不过参悟的结果并不是禅意,而是“进入疯狂”。
 
        从前我曾有 一个小小的游戏/我喜欢爬行 爬进我的大脑/我想你知道 这游戏的寓意/我把这游戏叫做 “进入疯狂”
        来 现在你试一试 这小小的游戏/只需闭上眼睛 忘掉你的姓名/忘掉世界 忘掉人群/然后我们建起 一个不同的教堂
        这小小的游戏 做起来非常有趣/只需闭上眼睛 什么都不会损失/并且我在这儿 我就要来了/放弃控制 让我们穿越
        从暗道回到大脑/穿过痛苦的国度/回到一个地方/那里从不下雨
        而雨轻轻地落在城市上/落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落在溪流的迷宫里/呼吸,寂静的超凡的事物/神经山的居民 在温柔的山里/爬行动物大量生长/化石,洞穴,空气寒冷的高地
       (每个房子都一模一样/窗子摇动 动物车锁着/衬托着早晨
        一切都在沉睡 毛毯寂静/镜子空空 灰尘/隐藏在床下
        合法的交欢之伤/在床单和女儿身上/喜悦于精液,眼睛/在她们的乳房)
         ……
 
        长达百余行的歌词,就这么一直绵延着,用半巫术半艺术绵延着——一场万人狂欢之宴。《温和的游行》是反神的,同时却夹杂着对上帝的呼喊,而最后的结局是:如果一切都失败了/我们还可以/抽打马的眼睛/让他们入睡/哭泣
     大门的歌和音乐,难度都不在技巧,而在于构思。甚至他们的演奏,主要都不是技术性的,而是简单卡农的辉煌范例。吉它与管风琴的交谈是他们的特征,二者相互模仿,相互投影于对方。它们产生了神秘迷离的效果,使暗夜的月光如影随形,跟随着大门每一首歌,使每一首歌都似一首夜曲:而莫里森的演唱,就象黑夜里一个人对着月光出神的自言自语和自暴自弃,他孤寂、负疚,被内心的恐惧紧紧追赶,无法解脱,无法逃避。自责、自慰、低泣、咆哮、祈求,这些说话中的语态,都自然地进入莫里森的吟唱,并以音乐的方式无限放大。总体而言,莫里森在歌唱时处于完全放纵自己的状态——一种有意识地让自制力失控的状态,这需要心灵,也需要勇气和才能,这是一种特殊的、介乎诗歌和音乐之间的才能,简单地说这就是吟唱的才能。
     那是一个诗人在绝望时的悲鸣,旋律则是诵读的升华,恰如灵魂的呐喊和哀鸣本身。在万人聚会的中心,莫里森恰如一个神灵附体的巫师,对众人实施着精神控制术,其灵魂被攫住的效果正像莫里森所写的最长的诗歌中的一段(见《美国的祈祷》):
 
“电影再过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一个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响着
“所有没有座位的
请等下一场”
 
我们慢吞吞地、无精打采地
挤满了整个大厅 那礼堂
巨大    而且安静
当我们坐下 灯关了
那声音继续响着
 
“今晚的节目
不是新的
你已经看过这表演
很多很多回了
你看过你的出生
你的生活和死亡;
你会回忆起
剩下的一切”
1998年于武汉
 
        本文纸媒版本载《我听到了幸福》,三联书店出版。
        为了查找写作日期,刚翻了这本书,发现书中的歌词翻译统统未分节。郁闷。三联的编辑,也有走眼的时候,而且走得这么离谱。
        对本文感兴趣的朋友,请参照阅读《点燃我的火,让我备受煎熬》http://liwan-blog.blog.163.com/blog/static/12698217520104582516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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