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后，故事开始了

就像房子早已消失

那完好而明亮的钥匙

却在某一个匣子内出现

 

就这样

把头靠在你胸脯上

一生的日子被呼吸吹动

沙沙作响

 

　　二

 

思想落在寂静上

树梢在大气中若有若无地飘着

 

雪下雪了

雪大得看不完整人影

雪不是没有颜色的

情绪就是颜色

你也一样

 

　    三

 

林荫仿佛巨大的海藻

高高低低的建筑

肯定是礁石

 

人来人往

你穿白衣裳　只站着

 

　    四

 

你的小手指动一动

我的心也动一动

 

脸孔渐暗

我们在

这多么好

 

一个又一个夜

就这么落下来

 

　　五

 

一年又一年

白天追赶着黑夜

永远是一步

却永远是遥远

 

那个人一辈子深居小城

眼里却有四方的云影

此刻他停下

停泊在草场

一艘沉静的船

用草帽遮住长长的白天

 

        六

 

你是有一万片金属的音乐

掌声响起

歌手已远游他乡

 

琴面在黑暗中突然的闪光

刹那间把你的脸庞照亮

 

　　七

 

阳光使你一下子生动起来

黑夜更有魅力

只需一束不明不白的月光

 

　　八

 

你的头发是黑夜的中心

因为你

夜也会飞扬

 

　　九

 

热空气从南太平洋上升

在城市上空洒下模糊的雨

 

雨就是水

从云层向地面飘洒

如果我怀有一个秘密

那雨就会十分抒情

如果我撑起一把雨伞

那雨就又有了骨架和节奏

 

雨在雨中下着

雨在人心里下着

 

　　十

 

月

水

城市悬挂空中

 

　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