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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永远都无法走进卡夫卡，记得高中时就故作深沉，煞有介事去书店买了一本卡夫卡的《变形记》，哪只书捧在手里，如同天书一般，读不懂，也看不明白。后来进入大学，根据老师列举的书单，开始逐一啃读世界名著，这位被誉为现代文学的魔法师的代表作品《城堡》也在其中之列，但是只翻读了十几页就无心再读，书中意向扑朔迷离，主题曲折晦涩，一本崭新的书一直在床头上放到该归还的日期。

    卡夫卡在头脑中留下的印象无非是死记硬背的考试语录一套：卡夫卡，奥地利小说家。出生犹太商人家庭，18岁入布拉格大学学习文学和法律，1904年开始写作，主要作品为4部短篇小说集和3部长篇小说……

时至今日，偶然看到卡夫卡绘本作品——《马戏团顶楼的座位》，毫不犹豫带回家。

    在路上，迫不及待翻一遍。不懂。

    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又翻读一遍，还是不懂。

    再读，再读，再读。

    终于看懂了——

    马戏团顶楼座位的一位年轻看客，观看着骑术演员的精彩表演，陷入了幻想：眼前这位一圈一圈旋转在舞台上的骑术女演员，在颠簸的奔跑地马背上，忍受着那紧裹身躯的表演服，将一个又一个的飞吻抛向观众席。台上的乐队和风扇毫不停息地喧吼着，身边冷酷的马戏团主不停摔响驱策的马鞭，台下观众不知疲倦的击掌声此起彼伏……假如这种旋转一直延续……直至她灰暗的未来——拖着羸弱的，患病的身躯，骑在一匹摇摇晃晃的马背上旋转，飞吻，飞吻，旋转……假如这样的场景出现，座在顶楼座上的年轻人一定会一跃而起，冲过层层台阶，冲进马戏场，在乐队的铜号声中大声呼喊：——停下！”

    然而，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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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位美丽的女演员，她肤色白皙，面颊红润。幕布拉开，她便轻盈地飞速而出。马戏团主怀着为她效命的心情捕捉她的目光，小心翼翼把她抱上马背。就像在送自己最心爱的小孙女登上前途莫测的旅程，他迟迟不忍心举起马鞭。最后，他尽力克制着自己，甩向了鞭子，然后张大嘴巴，跟着马旁小跑着，目不转睛低用目光护送这女骑手，注视着她在马背上飞舞跳跃。表演结束，女孩在马戏团主的挽扶下，高高地踮起脚尖，在飞扬的尘雾中，仰着头，大大低展开双臂，邀请——全场的观众都来分享她此刻的幸福。因为实际的情况正是如此。

而此刻顶层楼座上的年轻人将脸埋在栏杆上，如同沉浸在一场沉重的梦境之中，在谢幕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哭了……

    终于理解了卡夫卡小说中的人物，这些生活在下层社会的人们，在这充满矛盾、扭曲变形的世界里惶恐，不安，孤独，迷茫，遭受压迫而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向往明天又看不到出路。就如同舞动在台上的骑术女演员的命运一样，一旦疾病羸弱来袭，就会被年轻朝气的新面孔取代，然而，无论是多么稚嫩的面孔，经年之后，最终迎接到的也只能是和所有马术女演员一样晦暗的未来。

    摩挲着书籍，心里想着书中含义不知道四岁川头能否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