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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金瓶梅中的玳安儿

(2016-11-25 11:57:10)
标签:

金瓶梅

李瓶儿

潘金莲

文哲的博客

西门庆

分类: 金瓶梅

    你道玳安儿是谁?原是西门庆贴身伏侍的一个小厮儿,生得眉清目秀,伶俐乖觉。玳安在西门庆的身边,牵马随镫,打灯笼,拿拜帖,这都是些例行公事。最深的在于不管是西门庆常走的娼院,还是包着的婆娘姘头女人的家里,只要西门庆挺脚的地方,他都能走得进去。

七十一、金瓶梅中的玳安儿

     潘金莲没嫁过来之前,找他带信给西门庆,嫁过来又托他向丽春院内带书给西门庆以寄相思;李瓶儿住在狮子街嫁给蒋竹山,也是由他前来通风报信,回心转意也是他来疏通;找张胜鲁华调打手也是靠他;寻文嫂觅媒婆又是归他……这种种差遣,实在复杂的很,也就是说他又要当马伯六做牵头,还得充氤氲大使,耳报神,如果没有一套超群迈众的本领,这份担子也够重了。那么他究竟凭了什么呢,说实在,也不外乎腿勤步快,鼻子会嗅,耳朵灵敏,能看眼色行事,能闭紧了口保守秘密……没有这些,他哪里会胜任愉快地作为标准奴才呢?

     作为奴仆,玳安也是一个受欺压的小人物。他既要逢迎西门庆,又时时要提防不能让主子生气,以免挨打责罚。然而,由于西门庆常常带着他在外胡搞,又引起了西门庆众妻妾的不满。第十二回,西门庆梳笼李桂姐,盘桓丽春院,半月不回家,潘金莲写了支小曲,让玳安捎给西门庆,要西门庆回家,李桂姐看见,吃醋撒娇,西门庆安抚李桂姐,在众人面前将玳安踢了两脚。玳安回去,又被吴月娘、潘金莲等责骂,真是两头受气,有苦说不出。这样的事,对玳安来说,已是家常便饭。玳安当然不甘心被责打,但他不思反抗,而是揣摩主子的心理,千方百计让主子满意。玳安算是把西门庆琢磨透了,吴月娘说他是西门庆“肚里的蛔虫”(第六十二回),他自己也得意地夸耀“从小儿答应主子,不知心腹?”(第六十三回)

     他是西门庆最信任的小厮儿,他为西门庆鞍前马后效劳,是西门庆的好“帮手”。离了他,西门庆的活动,尤其是嫖占女人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在西门庆的“言传身教”下,玳安也沾染了不少恶习。第五十回,玳安与琴童一起到鲁家妓院,仿效主子,上演过一场闹剧:

     二人凶神也似撞进来,两步就撞进里面,飕的只一拳去,打得那酒保叫声:啊!裹脚袜子也不穿,往外飞跑。那一个在炕上爬起来,一步一跌也走了。破口大骂道:“贼野蛮流民,他倒问我是哪里人!刚才把毛搞净了他的才好,平白放他去了,好不好,拿到衙门里去,教他且试试新夹棍着!”鲁长腿向前掌上灯,拜了又拜,说:二位管家哥哥息怒,他外京人不知道,休要和他一般见识。因令:金儿赛儿出来,唱与二位叔叔听。

     一副流氓恶棍的无耻嘴脸,他们依仗着主子是清河县的大财主,又当着朝廷命官,炙手可热,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撒野。于是,吓得战战兢兢的鲁家上下,连陪不是,逢迎这二位西门奴才。在玳安和琴童的心里,清河县就是西门大宅院,可以为所欲为。

     自然,玳安最得意的,还是和西门庆钻一个门路。贲四嫂的皮肉送了主子,再送奴才,只要时间分配的恰当,彼此不冲了轨道,还不是一样吗?别以为这是他与西门庆之间的矛盾,其实这正是他们主奴之间的不可告人的相安相得,同床席供别人老婆之雅哩。

     西门庆死后,他窃玉成婚,固然更高升一步,但这种好运,却是可遇不可求的:这月娘把来兴儿房腾出收拾了,与玳安住。替玳安做了两床铺盖,一身装新衣服,盔了一顶新网新帽,做了双新靴袜;又给了小玉几件金银首饰,四根金头银脚簪,环坠戒指之类,两套缎绢衣服,择日就配与玳安儿做了媳妇。

     西门主子与奴才,按说中间是有一道显然的鸿沟的,奴才再强些,到底坐不了正位。可是,玳安却在官哥儿早已死掉,孝哥儿出家去也之后,竟能不经过月娘的肚皮,接续了西门香烟:月娘开了门户,家产器物都不曾疏失。后就把玳安改名西门安,承受家业,人称呼为“西门小员外”。养活月娘到老。

     中国是奴才文化最深厚的国度,没有甘心永远做奴才的,奴才最高的理想就是变成主子。其时时处处揣摩逢迎,百般依顺,惟命是从,说一不二,点头呵腰,给主子以最大的满足和快乐,从而赢得主子最大的信任,有朝一日,代替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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