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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潭中学那些事——方言笑谈

(2019-11-19 14:52:50)
标签:

昭潭中学

东胜公社

龙泉河

方言

分类: 杂谈·杂文
昭潭中学那些事 ——方言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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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潭这地方虽不大,但却是个文化的小熔炉,汇聚了各地的多元文化,这情形同样体现在方言中。来自北方的官话方言口音和来自南方的赣方言在此交汇,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语言“大杂烩”现象。

平心而论昭潭区当时的几个公社(后来都改成乡或镇了)说话最土还是当时我们的东胜公社和铁炉公社,还有西湾和昭潭的某些靠近东胜的自然村也比较土。

这种方言很是特别。大略估计一下,说这种方言的人——能很地道地说,也就是我们说的叫“我们家的土话”的人,——大概就几万人。主要是原东胜乡(现龙泉镇)的大部分居民。原铁炉和西湾、昭潭(思源)部分村子,而江西鄱阳石门、侯岗和谢家滩的部分村落,发音和用词大都差不多,但多少有些区别。

应该说,它毕竟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很古老的方言种类了,因为它的地域条件的限制。这里的地理位置相对比较闭塞:地处长江安庆段以南100多公里的小丘陵盆地,安徽东至县与江西鄱阳县、彭泽县交界,离县城有60公里,离最近的几个城市安庆、九江和景德镇都有80100km的路程。对现代交通来说还不算偏远或不方便,但在这种语言形成期的古时候毕竟是个三不管的地方。于是方言就具有了自己独特的元素,它也有了些和周围临近的地方方言的许多特性。只有生活在当地或附近并且做过多少次类比的人才会发觉,这种方言有安庆话的尾子,有江西上饶(西北部)话和九江彭泽话的很多类似之处,包括发音和用词。它的很多发音接近古语,这是它的最大特点,如“饿”、“牙”、“鸭”和“昂”就带有如现在陕西人说“我”的那种声母。但我们这里发“我”的音的时候,却是没有声母的,只是读“ǒ”。很多字的声母发音都与现代普通话不同,声母和韵母都有较多的改变,并且出现一些双声母,韵母发音中有更多双韵母。儿化音现象比较普遍——这也足以说明,这里人的性格成分中含有非常多的温和、善良和朴实的成分。用词也是,也有很多古时候的遗存,比如“开裂”说“发坼”,这在南朝梁的时候就这么说;喊“姑妈”叫“姑娘”,这在唐朝就是;说“不管怎样、总归、总之”叫“横直”,这种说法古时候很普遍。

这种方言的确很土,用词中很少有很文雅的词语,成语就更少,少有的一些成语也是非常的富于乡土气息,而且多带有贬义。它就是一种小地域的乡村方言语种。文绉绉的话没人听得懂,老百姓也不喜欢。发音也是这样,虽然许多单字有六个声调(如koqi等音的音调),比普通话还多了个呢,但却没有慷慨激扬的顿挫感。假如你想淋漓尽致地表达那种千般的真情、发出那种万分的激愤,这种方言真的很难做到。它最多表达的就是农村的劳作、田园的生活,表现出的就是那种乡村的平和,一种老百姓的十分普通的喜怒哀乐。

但这种方言也还没土到与东南沿海的闽越和广东话那样叫人难懂。它的很多用词还是接收了“长江中下游官话”(安庆话就是)的用词,包括发音的改变。但我们都知道,安庆话还是很土的,从黄梅戏我们就可知一二。黄梅戏除了《女驸马》外,绝大多数剧目表现的都是乡村生活的场景和故事,如《夫妻观灯》、《打猪草》,哪怕是《天仙配》。但反过来也可以说,这也是这种方言的优势。当人们用本地的方言词语不能很好地表现现代的生活和情感时,他们可以随时转换到用普通话的言词甚至是腔调来表达,特别是交游甚广的人和年轻人。但上了岁数的老人特别是没有文化的老人,他们不会。不管要说什么,他们仍然用那种很地道的方言词语,轻言细语、娓娓道来。他们不会去阐述那些很高很深的经典学问,也不会高谈阔论当下那些时事评说。生活就是生活,眼前的青山秀水、房屋果蔬、水田旱地,抑或是家长里短,才是他们永远不变的话题!

举几个常见的例子;比如,我们叫做“扬翼儿”(蝴蝶)、“蜺咹Niηan”(蝉)、“Hen-n”(螳螂)、“ Gang-ji-en”(蜻蜓)、“蚢蜥”(蚯蚓)、“泥眼虫”(蜈蚣)、“貂老鼠”(松鼠)、“檐老鼠”(蝙蝠)、“檐老虎”(壁虎)、“洋辣”(一种飞蛾褐边绿刺蛾的幼虫)、“蜒蚰”(鼻涕虫-蛞蝓)、“老鸹”(乌鸦)的一些小动物和“牛皮蕻”(野蔷薇的嫩芽)、“水韭菜”(河底生长的苦草)、“夹麻基”(山合欢)、“老鸹旗”(石蒜的叶子)的一些野生植物,别的地方的人听起来估计就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更不用说我们土话里的多种多样的生僻的动词形容词了。

 

所以除了泥溪永丰的同学会学我们东胜的同学说话(就是善意地取笑),青山昭潭的同学也会说我们说话很土很难懂。比如陈木祥就总说我们的“斫柴”——就是砍柴,我们读成“zho-u-sha”,他说“这不是‘抓蛇’吗?”——他们把“抓蛇”读成“zhuosha”——而他们把砍柴说成“舞柴”,岂知“zhuosha”并不是“抓蛇”的普通话读法,“舞柴”也不是标准普通话用词。还有我们把木箱说成“箱”,而王明阳还是西湾人我忘记了则把木箱说作“扁”——这个,我现在也没考证到这种说法的来源或出处。

那时候上课,老师基本都是用土话方言授课,特别是除语文英语以外的其他课程。所以只要这个老师是哪里人,他就用自己的土生土长的方言讲课。但在昭潭这地方,有些老师比如东胜那地方来的老师,会用比较勉强的夹生的“昭潭话”讲课。

当时教我们历史的老师——好像姓孙吧——方言口音就特别浓。我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没打听过。记得他讲课讲到中俄尼布楚战争后签订“尼布楚条约”的时候,很有一个精彩的故事,这是李秀渊好多次学了说来好玩的话,就是他说的“我国打败了俄国,俄国打败了”听起来我国和俄国是一样的,没多大分别,当然我们听起来还是有区分的,只是李秀渊故意拿来渲染了和大家开心。不过这总能说明当时情况的一斑啦。

语文老师高鹏程,好像是泥溪人。上课用泥溪话,但读课文的时候还是会坚持用带有泥溪口音的夹生的普通话。

数学老师王经堂是昭潭本地人,用昭潭话授课,数学术语里面的英文字母和希腊字母,用掺和着昭潭口音的读法来读,大家能懂就行。后来有两个月,是程大平老师,他是福建人据说厦门大学的高材生,平时讲话和上课用的都是带有浓郁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很多字词很有特色,比如‘负数’和‘复数’,他念成‘户数’和‘忽树’。特别是读字母表示虚数的字母‘i’,那真是典型的福建读法,好像要踮起脚跟来读一样,‘ai’,很短很飘的。这么说很多人没有感受,但对方言特别是对闽南话有感触的人来说就很容易理解。

物理老师,高一是程昌平,程老师人很和气,哪里人不清楚,反正不是昭潭人,他带了自己的小儿子一起住在学校,那孩子当时估计十来岁吧。程老师上课去往教室的时候好像总是在急匆匆地赶路,因为人很胖,说话呼哧呼哧的有时候让人听不懂。到高二换了周金涛老师,周老师老家合肥,他家当时住在县茶场,也就是我们家河对面的五七水库外边我们把那地方叫“狐狸坡”。周老师说的一口合肥话,他有句口头禅是在解题前喜欢说“极其简单,我来弄一弄”,我总感觉周老师是那种满肚子学问恨不得很快灌输给学生的那种。但当时我们的物理成绩大多都不太理想。现在想来,其实高中物理与初中物理中间有个飞跃,其中包括思想观念上的飞跃,是一个线性上、平面上到立体空间的飞跃,但我们的思维还停留在简单的线性处理上。

化学老师,一直是万睿生老师,万老师是哪里人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昭潭本地人。他的嗓子有些尖,他有时候会发出“你们这些学生不可救药”的感叹来,意思是没出息的意思,他也是恨铁不成钢。

政治老师张凯平是江苏人好像是昆山或张家港人吧,当时我总以为他是上海人,据说是清华大学毕业的,说一口带有吴语口音的普通话。张老师很帅气,很幽默也喜欢笑,上课都带着那种白色的薄棉手套,写粉笔字的时候小手指还会翘起来,一手粉笔板书非常飘逸很有特色。他擦黑板也是黑板擦压着黑板一次性划过而不是来回擦,以尽量减少粉笔灰的扬起。虽然教辩证唯物主义和政治经济学,但他总会插话说反驳政治经济学的某些观点,并诡秘地笑一笑,不过叫我们还是要按课文的观点来回答问题,否则考试是不会给分的。

而学生呢,则都用自己的土话来读书和回答老师的提问。那么这问题就来了——就是上课的时候,老师必须能懂这些来自昭潭七八个公社和官港区的学生西里古怪的各种土话。这实在有些难为了老师,毕竟很多老师都来自东至县的北部,他们讲的话是长江中下游官话,和安庆话差不多,他们一开始肯定是不习惯的,尤其年轻的外来的老师。

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金延芳,他平时讲话用的就是那种我们非常难懂的“马坑土话”。我估计这金延芳是不是匈奴人金日磾的后代。汉武帝击败了匈奴,休屠王降汉,汉武帝因获休屠王祭天金人故赐其姓为金,休屠王太子即金日(前13486年)。有人考证,后来社会动荡,金日磾的后代也有南迁到了中国的南方,其中就有一支到了东至县的南部山区,这山区估计应该就是马坑了。马坑人说话那么令人难懂,是不是方言中夹杂了匈奴的语音或词汇,这个只有专业的语言学家去解决了。但我还是怀疑真的有这么一点联系。金延芳说话难懂,上课有时候抓耳挠腮的或有时候打瞌睡,头发也长长的长年不剃,略显发黄的细头发向外喷张——他被叶晓辉叫成“monkey”,大多数同学都这么喊他——教语文的高鹏程老师却总是好像特意为难金延芳一样,经常出其不意地叫他读课文,比如《祥林嫂》的某段,然后么金就大声地用他那祖传的马坑话读了起来。金延芳有个好处,他从来不怯场。不管你老师怎么看他,他不像某些学生尤其那时候的很多女生回答老师的提问的时候因为不太懂所以声音特别小“像蚊子叫一样的”或许自己都听不见。这金延芳却不是,他嗓门很大,但读着读着高老师就越来越气,眉头紧蹙,大声喊道:“你这读什么呀!算啦算啦。某某某,你接着读。”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好玩。

另一个很特别的则是高则权!高是我们东胜公社河溪大队人,说的是纯正的东胜土话。这个人真是个角色!当我们理科(1)班的班长,为人比较开朗仗义,还很幽默,所以当班长真的非常合适。前面说到上课学生用方言回答老师提问或读课文,这样英语、语文这种语言课上就比较容易惹出笑料。特别是用英语读了英文,然后翻译成汉语。开始许多同学都很自然的用方言来读这种翻译的汉语句子。这让人很感突然,这种穿越的感觉真的很让人尴尬。所以老师还是要求翻译后的汉语要用标准普通话来读,很多同学也会慢慢的改变自己,虽然普通话说的不是很标准。——但是,高则不然。他是坚决不用普通话读句子或课文的,非常的坚决。但他很能驾驭课堂气氛,他会很自然地笑着说“说话是老子娘教的,改不了,真不能勉强”之类的话,老师也不好发作,一般也就无奈地笑笑,让另外的学生来读句子或文章的段落以收场。

时光荏苒,许多同学都在外地生活了30多年,现在我们同学聚在一起总是会不经意地用普通话或讲不正统的东至尧渡街方言来交流。但我却仍然留恋和钟情老家的那种土话,在和有些同学通电话的时候都会用家乡的方言,感觉这样才是真正的亲切和自然!

昭潭中学那些事——方言笑谈

        这篇文章2016年1月16号最早发表在高中同学群的公众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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