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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华:不情愿对村上“从一而终

(2011-04-08 10: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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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文化

暗暗发誓,咱自己写写看!何必老是跟在一个日本人的后边而且名字要小一两号呢!成不成另当别论,试试的价值总是有的。

 

  如果没有村上春树,林少华恐怕很难拥有如今的知名度,但是对无数的中国“村上迷”来说,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很长时间,村上春树和林少华之间的密切被喻为是“爱情”,甚至“不是爱情,疑似爱情,胜似爱情”。很多的人,在适应了“林译”的唯美后不愿再接受其他组合,在很多“村上迷”心中,真正的村上春树包括了林少华。突然,某日发现一本村上的书不是“林译”,争论不断;又某一日,林少华有了新作品,却不是翻译村上的,又是争论不断。那种如村上作品般唯美的“爱情”终结了吗?林少华不愿再对村上“从一而终”?村上春树和林少华的黄金组合散了吗?

 

咱自己写写看

Q(读天下):《高墙与鸡蛋》其“原型”是村上在耶路撒冷的演讲题目,这个书名确实很“酷”,村上有村上的理解,那您又是如何理解“高墙与鸡蛋”的?

A(林少华):咱们中国人习惯说“以卵击石”,村上则用以卵击墙来比喻个人与体制之间的关系。就鸡蛋的含义而言,我和村上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指如鸡蛋一般脆弱而又具有无可替代的灵魂的个体;而关于高墙,在我这里的含义要宽泛一些,泛指对于个体或个人形成压迫的外部力量。它既可以是具体的组织、团体,也可以是大的、宏观的生存环境。“高墙”的本来作用是保护“鸡蛋”的,但历史上和现实中往往不是这样,于是造成了“鸡蛋”与“高墙”之间的对立,甚至要求“鸡蛋”为“高墙”献身。这在当下不利于公民社会的形成。而公民社会无疑是中国社会的发展方面。作为现状,“高墙”显然是矛盾的主要方面,我当然要站在“鸡蛋”一边。

 

Q:《高墙与鸡蛋》是您“脱离”村上,独自创作的开始?

A:这是我的第三本散文集。五年前有一本《落花之美》,去年有一本《乡愁与良知》,今年出了这本。我之所以加快创作步伐,除了要尽一点知识分子的公共责任,站在“鸡蛋”一边,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理由——当然也是不自量力——大家知道,我除了是教书匠,还是个翻译匠,仅村上的就译了三十多本。再次滥用鸡蛋这个比喻——恕我不恭——就是把村上用日文生的蛋慢慢变成中文蛋,而且要变得一模一样。人家是双黄的,我也要双黄的,人家是红皮带麻子的,我也不能弄白皮带条纹的,你说苦不苦?苦极了!何况日本一所著名学府还有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一会儿说美化了,一会儿说庸俗了,一会儿说文语化了。说“鸡蛋里挑骨头”未免有失风度,但芒刺在背的感觉的确是有的。说来也怪,二十多年来仅村上我就翻译了三十多本,若是法国英国西班牙葡萄牙,早就授予一两枚骑士勋章什么的了。可这日本,非但什么也没捞着,郁闷倒落得不少。于是我暗暗发誓,咱自己写写看!“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何必老是跟在一个日本人的后边而且名字要小一两号呢!况且这方面老前辈早已做出了榜样,如我的本家林琴南、林语堂以及周氏兄弟和丰子恺等人,都是集翻译家与作家于一身的大家。我何不也试试呢?成不成另当别论,试试的价值总是有的——这个野心也催生了这样一本小书。

 

Q:无论是您的翻译作品还是您自身给人的感觉,都带着一种“唯美”。但是有人给您这次的作品冠上了“犀利”二字,“犀利”在哪些方面?

A:其实,我本人也大体上是个“鸡蛋”。北大教授李零和厦大教授易中天曾说大学成了养鸡场。这就是说,大学老师一年很多时间一直忙着下蛋,即忙着写论文提职称和保职称。养鸡场当然要有围墙,围墙又高,大家光下蛋都忙得不得了累得不得了,哪还有心思有时间去当撞墙的鸡蛋呢?可话又说回来,只要你乖乖下蛋而且乖乖下在指定位置,高墙对你还是不错的——保你有奖金、有职称,甚至有行政头衔和种种荣誉称号。实际上我周围也不乏其人,他们是校园的骄子、体制的宠儿,香车宝马的拥有者,十足的中产阶级。但问题是,这样就算好的教授,尤其好的文科教授了吗?一句话,学院体制这堵高墙内缺少的不是下蛋的鸡,而是撞墙的鸡蛋。那么,姑且让我不自量力地做一回这样的鸡蛋吧。于是开始追求大学之道,进而追求社会正义与良知。作为结果,就有了媒体所说的“犀利”,也不能没有。至少我不情愿做一个“缺钙”的教授。

 

不情愿“从一而终”

Q:您觉得在生活上尤其是创作上,有没有受到村上的影响?

A:人总是互相影响的,这也是绝大部分社会活动存在的前提。我译村上二十多年,完全不受其影响是不现实的。一如村上的创作受到菲茨杰拉德、卡波蒂、钱德勒等美国当代作家的影响,我的创作——如果能称之为创作的话——也受到村上一些影响,如上面提到的“高墙与鸡蛋”,如文笔上、修辞上多少有一些的幽默感和比喻手法等等。有网友以“树林结合”形容我们的关系,但归根结底,“树”仍是“树”,“林”仍是“林”。“无树不成林”在这里并不完全适用。有一点不知你注意到了,蹩脚的翻译可以毁掉一个外国作家——“林”对“树”也构成威胁。

 

Q: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和您谈论什么都离不开村上,您成了村上在中国的“代言人”,您会不会觉得失去了自己,或者觉得被“定格”,就像一个“特型”演员,无法跨出去?

A:就原创和翻译的关系来说,任何译者都是“代言人”(傅雷曾戏称为“舌人”)。但我并没有觉得因此迷失自己。因为,既然文学翻译属于二度创作,那么就必然需要创造性。任何译作都是原作者文体和译者文体相互融合和相互成全的结果。不存在百分之百等值的“纯净水”翻译。也就是说,“我”必然活在而不是死在“林译”村上里边。如今村上作品的中文译者已不止我和台湾的赖明珠两个人了,但我相信,读者看几行就能看出哪个是“林译”。

 

Q:那现在呢,您离开村上了?还会再翻译村上的作品吗?

A:我还有四本村上作品没译,其中三本是新引进的,不能说已经彻底离开村上。不过说句心里话,一来在译介村上方面已经做了不少事情,二来我毕竟能自己写,因此不情愿“从一而终”。除了创作,还想在学术研究上多有一些作为。即使就村上文学来说,要研究的东西也很多,比如村上作品的中国元素或“村上与中国”等等。

鲁迅首先是个严肃的人,对社会、对人生、对文学从不采取游戏态度。所以鲁迅文学奖首先、或至少应该是严肃的。若不严肃,就别冠以鲁迅二字。

 

 

鲁迅文学奖概与鲁迅无关

Q:听说您现在还是为坚持“爬格子”,为什么呢?

A:我其实也尝试过用电脑写东西,但总觉得不拿着笔不摸着稿纸,就上不来感觉。

 

Q:新书中也收录了对鲁迅文学翻译奖空缺的看法,似乎现在无论是翻译界还是其他,鲁迅文学奖总是避免不了争议和质疑,您说这是责任感与严肃感,能给大家讲一讲,您眼中的鲁迅文学奖?

A:鲁迅首先是个严肃的人,对社会、对人生、对文学从不采取游戏态度。所以鲁迅文学奖首先、或至少应该是严肃的。若不严肃,就别冠以鲁迅二字。可你看现在,一个“羊羔体”就闹得满城风雨。退一步说,车延高同志身为相当够级别的官员,“捞”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何必跟眼巴巴望着那个奖的穷困潦倒的诗人们争那个奖?再说诗写得又不怎么样。我看了几行,看不出多少诗味,基本是大白话分行排列。而评委们也成问题,他要你就给吗?一句话,鲁迅文学奖概与鲁迅无关,建议尽快取消“鲁迅”二字,也好让鲁迅在天之灵得到安宁。

 

Q:很多人说,翻译是个极其孤独清苦的活计,做职业翻译家笃定要饥寒交迫。您有过这样的困扰吗?这是中国翻译界很大的问题?您是如何解决的呢,也可以给希望向翻译方面发展的朋友一些建议?

A:我恐怕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不是职业翻译家。我的本职是大学老师,好歹也混了个教授,有一份大体可以维持体面生活的固定收入。稿费再少,也不至于对生计构成实质性威胁。这也从另一角度印证了你的说法,做职业翻译家笃定饥寒交迫。前不久《凤凰周刊》还以“大陆翻译危局”为题刊发文章:“20年以来,中国绝大多数职业的薪酬都翻了20倍,但翻译的薪酬只翻了1倍。1980年代初期,译书的稿费基本是千字30元人民币左右,而现在,平均翻译费也不过千字60元人民币。”此言不虚。这也是中国没有职业翻译家和导致翻译水平下降的一个致命原因。我所以坚持下来,一个原因就是我是业余的,主要不靠这个吃饭,另一个原因是喜欢,我喜欢文学,喜欢文学翻译,不给钱也干。

 

Q:有人说,中国翻译界已无大师。您是怎么看?作为在培养翻译人才的教授,您又是如何期许翻译界的未来的?

A:大师固然没有,但好的翻译还是有一批的,大家应该冷静而公正地看待中国翻译界的现状,所以我才对鲁迅文学奖翻译奖的空缺加以质疑。应该为之“羞惭”的主要不是翻译界,而应是评奖的规则及其运作方式。我教翻译课教二十多年了,不错的苗子也还是有的,如果引导得法和有相应的机遇,应该能够成才。总之,没必要太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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