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余香】忧郁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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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往往的人,来来往往的喘息,重重地压在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上。本该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却因为金刚般的大厦,使这片城市的天空显得低沉、压抑、郁闷。
果儿推着新买的单车,急匆匆地出了厂门,她是去车站等一趟三点钟的车,姐姐疏花要从乡下来城里探望她。
果儿是随着村里的几个打工仔来城里淘金的,她厌倦了乡下田间的生活,几天的劳动收入还不如城里的一顿KFC,几个要好的小姐妹穿金戴银地回来,她的那身退了色的花衬衫成了一块不起眼的抹布,那些从来没听说过的新名词成了一个个让她回味无穷的奇闻异事。来到城里后,她在一家服装加工厂找了工作,每月工资相当于她在乡下半年的收入,于是她决定留下来,等赚足了钱然后衣锦还乡。
两年下来,果儿似乎成熟了许多,那张原先对城市充满好奇的脸,渐渐地变得黯然无趣,失去了往日田陌间的欢声笑语,多了一份对生活的敏感和困惑,她不懂,为什么城市的天空反而不比乡下的明朗开阔了。
列车驶进了车站,果儿焦急地张望着匆匆下车的人群,列数着从身边擦肩而过的人们,直到车走人尽,却一直没有姐姐疏花的影子……
在乡下的时候,夕阳西下,果儿坐在溪石旁,劳累了一天,她把双脚浸在山溪中,那种独个人静赏田原风光的快乐,让她感到劳动过后的满足。
疏花来叫她时,往往已是四下炊烟,姐妹俩携手走在田埂上,那一串串脚印欢蹦着雕刻出青春的图案……
车站的大钟敲了八下,果儿好失落。
电话亭旁,果儿拨了一连串号码,过了好久,电话那头——
“……爸叫我到镇上买一些饲料,回来已经很晚了。”
“……姐……”果儿的两行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流了下来。
“果儿……怎么了?”
“姐,你来看看我吧,我很想你……”
夜,晚风习习,远方的城市在一片霓虹中闪啊闪。
走在城市中的人们漫无目的地追索,前人的脚步刚刚抬起就被后人的脚印淹没了。月晕朦朦胧胧,预示着明天是个出门打伞的日子,明天的城市多了一片更低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