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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因为从小在闽南长大,常吃蟳(xun),一种体大膏多的青蟹,煎蒸煮闷炖,好吃到翻白眼,所以我是带着无限期待来北欧——一周灭一只,三个月不带重的。最先是在一位华侨好友家吃到北欧的螃蟹。他是位广东大厨,讲究人儿,平素里漂漂亮亮做上一桌菜绝不含糊。因为我再三坚持要体验一把北欧螃蟹的地道吃法,他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只,剪开真空包装,放在大盘中递过来让我动手开吃。就这样?!我是不是得抱着这只大螃蟹跑到波罗的海边上伴着凛冽的海风闻着咸湿的海水对准礁石咔嚓一下会更带维京海盗范儿?好友看出我的困惑,笑着解释道,“这里最普遍的吃法就是把新鲜螃蟹用盐水煮熟后冷藏好再食。”
听罢,我将信将疑地吃将起来。你别说,这学名叫普通黄道蟹的螃蟹一点也不普通,蟹壳比热带水域的海蟹硬了不少,有没有大食客的决心就看能不能双手一次劈开蟹钳了。虽没有美国珍宝蟹个头大,但里面白肉红膏却多到人生的幸福感满满溢出。按大厨的说法,蟹肉不完全和螃蟹大小成正比,有经验的北欧人选购时会用指节敲敲蟹壳,笃笃敦实的买回来大快朵颐,梆梆空响则弃之。我的体会是,冷吃螃蟹时,你可以等稍稍回暖点再吃,一来中医里蟹近水属寒性(当然,从小喝凉水冰牛奶长大的高冷北欧人比蟹更寒,他们不怕是正常的),二来如果过冷食用,把舌尖冻麻了,也无法体会从干净海水里慢慢渗透出来的鲜甜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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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想吃盐水煮的螃蟹,你还可以去靠近码头的鱼市转转。那里的黄道蟹刚上岸,生猛得让人不敢伸手过去。长着络腮胡子的船夫大叔穿着雨鞋站在摊位边笑眯眯地告诉你,买回去,泡进啤酒和少量莳萝里蒸煮,口感也不错。记住,依旧是冷食,北欧人就好这口,这或许也就是日料比中餐在北欧更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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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和一位开画廊的瑞典老太太专门就螃蟹吃过几顿饭后我才明白:冷食螃蟹是北欧基调,但这不是全部内容,找到最合适的搭配伴侣才能吃出北欧螃蟹的万种风情。比如北欧人最爱拿蟹肉蘸蛋黄酱(Mayonnaise,美乃滋)来一口,既简单又营养。哥德堡著名的“西海岸沙拉”就是拿各式生菜和蟹肉拌在一起吃,据说是一款备受美食家和营养学家好评的瘦身推荐。如果想在海边精致的下午茶里有个特别的惊喜,“蟹肉鸡尾酒”则再合适不过。这不是真正的鸡尾酒,而是在三角杯或冰淇淋杯里加上芒果、青瓜、蟹肉、酸奶、生菜、青柠汁等等混搭而成,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增减。如果说现在的演唱组合会根据不同需求而安排队员里有主唱担当、舞蹈担当的话,那么红白相间Q弹爽滑的蟹肉在“鸡尾酒”里算得上颜面担当和口感担当了。“吃螃蟹您最喜欢搭配什么呢?”,我好奇地问艺术家老太太。“必须是最爱的香槟呀。”,老太太举着高脚杯又呡上一口,“霞多丽干白也不错,和蟹肉一起吃美妙极了!”。“如果没有香槟或干白呢?”我故意将一下。“那你也得给我准备好朗姆酒蛋糕。”,老太太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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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格意义上说,六条腿加一对钳的帝王蟹是石蟹而不是螃蟹,但谁在乎呢,只要好吃就赢了呀,况且比起一般的螃蟹,帝王蟹肉质更丰富,一条蟹腿至少半斤,绝对美味又管饱。在挪威卑尔根著名的海鲜鱼市上,有两排热闹的大排档,基本上被意大利人占领了。和北欧人追求鲜嫩湿滑多汁清甜的效果不同,意大利人明显带着地中海热情奔放的风格。他们把帝王蟹腿切断,平铺在已经洒上橄榄油加热的铁板上不断翻炒,紧接着加些水和酱汁用锅盖一扣,直接焖熟。期间快速炒好时令蔬菜,等帝王蟹腿一好,便通通盛进盘子,再密密麻麻地在菜上转出一粒粒黑胡椒。既是热食,肉质便有些偏干,但油香味辣,虽当地人罕有品尝,却颇受亚洲游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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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为最新一期《悦食》杂志之《世界螃蟹运动会》专题撰写的小文,欢迎大家翻看这期整整一大本的螃蟹故事(别人写得好多了,我这篇属于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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