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窗户

——布鲁诺·舒尔茨小说《天才的时代》阅读随感

  天才的时代就是面向春天无限敞开的一个个创造的瞬间——那碎片来自于一面被打碎的圆镜，散落的暗示被《书》和想象所描绘——“这些生命旅途中的站点和舞台，这些尘世中的相似之物”——“这生命中天才的时代。”

  小说《天才的时代》和《书》之间构成了一种叙述之软耦合的关系。也可以说《书》之第五章的结尾是《天才的时代》的入场式。春天即将强力的展开，为了唤醒读者的官能，冷峻的大厨——叙述者为我们端出“上颚的冷火”；“新鲜的深呼吸”——那一口纯粹的群青。不止群青，种种丰富的体验和自由的情绪，被丰富的色彩喂养着。由此，当我“坐在炫目的强光中”开始作画，“我”的灵感足以喂养那凭空而出/盘空硬语般燃烧的火柱。无畏的色彩也开始布设盛宴，招待那些寂静中造访的猫、貂、臭鼬和狡猾的狐狸。

   叙述的窗户是打开的，“在窗沿的壁带上蹲着灰斑鸠和欧斑鸠，正在春风里微微颤抖。”

   春天来了，充满了官能色彩和潜在的欲望，充满了“樱桃色的甜蜜和金翅雀桃色的啾鸣，弥漫着薰衣草的气味和温柔的光芒。”

   被创造之神眷顾、运动着的、傅粉施朱、饱蘸无限可能的春天泼洒激情的颜色，随手将白天切割成银色的块状，把富于想象倒映的颜料池镀上了一层铬，无惧锈蚀的天空降下来，递送更多如风笛一般嘹亮、优美的蓝色——当叙述者伸手去拿“天蓝色的颜料”，那幽微的叙述的滋味——“湛蓝春天的反光就走过街道，走到所有的窗户上”······

（如上所引段落皆来自布鲁诺·舒尔茨的小说《天才的时代》和《书》，林蔚昀译，广西师大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