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短评，连同长长的导语

张永渝

今晚19时37分，在红山诗社赤峰学院分社群内，登出老爷子梁树春的“文讯”——“在‘英金焕彩 讴歌时代”’赤峰地区第三届原创现代诗征文大赛中咱诗社社长张永渝同仁获得了二等奖。《红山晚报》2019年9月10日‘柳丝丝’副刊登载了他的文章：《诗歌获奖随感》。张社长在“红山诗社”的成立和发展上呕心沥血，为新诗的繁荣和普及竭尽全力。诗社成立八年，他八年如一日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祝贺他获奖，在诗路上引领领大家大步向前。也祝他在新诗的创作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这不是他第一次刊登文讯，只是这次长一些。“红晚”的柳丝丝等副刊只要一登出诗社成员的作品，老爷子都要发个文讯，十有八回是与吴国丽的散文有关。老爷子的“文讯”引发了十九、川云了我的交流。十九发了契诃夫和树才的文章各一篇，且有如下之感慨——“这个一头栽进诗的陷阱里的人，还是无怨无悔地写着（仿佛那隐秘动荡的心灵真能显现在白纸黑字里似的），并且暗中感念上苍让其识得这一缘分——其实到这份儿上，也就无从悔起了。我以为，这个人就算得上是一位真诗人了（写出名分，或默默无闻，在此不必论及。”

几个月以来，这是红山诗社最有价值的交流了。我们沉寂得太久了。

这次征文，我发现了一首好诗，那就是十九的《纸青蛙》——

纸青蛙

十九哥

无人知晓村子的起源。

粗糙的皮肤，井沿儿上的叫喊，

已朽的木门，电线杆上落着小鸟，

圈着牲畜的草棚，粪便热气腾腾。

戴前进帽的老者，推着独轮车，

一捆捆秸秆堆积如山，

像是另一个村落。

昏暗的沟渠，一群狗

在柴草和残垣中啃着骨头。

吱吱响的辘轳，和闲言碎语

一并倒进水桶。歌声响起

在膀臂上，在两腿间。

而此时，我就坐在屋檐下，

用纸张折叠青蛙，一个接着一个，

在它们一跃而起的时候，

我发现了萨力霸，这个熟悉的名字，

这不过是青蛙落地时轻轻的啪嗒声。

十九写了大量和萨力巴这个地方/名称有关的诗。写得好的这个敖汉旗下属的一个乡就成了一个地方，抒情主人公的有温度的家乡。写得不好就成了一个名称。

这是他的代表作，阅读后的感觉如希尼在《自我的赫利孔山》所写——“我深深地回味那水桶在绞绳一端/骤然落下时低沉的轰鸣。”（与希尼的作品相比，这一首也让人遗憾，假如掺入一些关于气味的描写，可以丰富作品的肌理。）假如把这首诗以同期录音的方式拍成一个短片，最有希望获奖的是它的音效。“叫喊”——“吱吱响”——“闲言碎语”——“歌声”，这些声音随着画面铺排，只是为了最后那轻轻地一下——“轻轻地啪嗒声”。作为独特体验具有标识性的提示音，它有一种结构上的塑形能力，使得前面一系列关于乡村的陈腐的意象由散状变成了发糕。这些此起彼伏的声音多么像移动的游码，小心地保持着叙述节奏和情绪的平衡，对平衡的追求可能和十九持续的阅读和大运动量的拳击训练有关——心智的培养与身体的养护与持续的写作而言如同某项对抗性极强的竞技体育中进攻和防守，一样重要。

（2019.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