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笑容

朋友圈里一篇文章刷了屏：《她搜集500个女神，组成世界美女地图，没有一张是网红脸》。讲述一位罗马尼亚的女摄影师，游遍世界拍摄美女。她镜头下的“美女”，并非那种可以连连看的网红脸，各有神采与地域风情投射的、内敛的光。

想起1999年10月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我去东郊一家“国营”水泥厂推销书。在二楼一间办公室，刚把白色纤维袋子里的精装书倒出，来自工作现场的几个年轻人呼啸着进入。个头不高满脸尘灰、戴着水泥搬运防尘帽的女人相中了一套粉壳精装的《世界童话经典》，我要价220，她还价180——“行啵？痛快点，我这就掏钱”。

同行的工友说“就给孩子舍得”，有些羞涩、略带骄傲，她开心地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爱看就行！不一定咋着”，夹着书吵嚷着离开。我想起八十年代电影《快乐的单身汉》里那些叽叽喳喳、如喜鹊一般欢腾的造船工人和自己最初的阅读——“跨世纪文丛”、“作家参考丛书”、“蓦然回首丛书”。那时，工龄还没有被买断。

“一切东西终将逝去”，叨念着沃伦的诗句，骑着比树杈还小的电动车，行驶在通往拆迁现场的路上——破旧的已毁，新的未立，各种纠纷和机关掺杂其间。只见路边的秋英，鲜艳着、恣睢地铺排，那笑容美而热烈！

（2018、1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