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垄青·清子作品研讨会之前

张永渝

2014年11月18日，我在博客上贴出两篇专题发言：《脱浑入狠》和《造病句，没道理》，分别谈论堇力和旭升，此为“重炮——边城诗人堇力·旭升作品研讨会”而写。董辑“评论”道：“认真读身边的诗人、熟人的诗歌，并严肃发话，是一种美德。此美德，正在中国的诗坛上消失。两文皆读，为蜀恒一赞。”这是一则并不起眼的崖柏小把件，被我放进一个抽屉，连同王楚的短诗《平静》、白希群的《黑天鹅》以及李直为我诗集所写的多篇序言。回忆的台桌杂乱不堪，却结实坚固。

董辑留言有两个核心词，第一是“认真”。我想起丰子恺笔下的李叔同，无论做留学生、教师、道士还是和尚，李叔同（弘一法师）的精神品格一而贯之——那就是：“认真”。  不管职业为何，对艺术有怎样看法，操习何种方法，落实到具体事件，认真或是将一票人等连接起来、起码的礼节和利于智慧交易之一般等价物。半个月来，我接到多篇文章及相关信息——“您看看，不足之处我再修改”；老师再看看，这样可以吗？”；“那就这样了”······川云、海韵的文章从我这里通过后，皆有“一块石头落地”的感慨，快乐之情缩短了在热望中等待的时间与距离。素心与我素无交往，她传过文章后留言：“第一次评论本域老师，怕有不妥，您一定指出来哦。”实际上，她的文章规范扎实。随年龄增长，我发现——谦逊却认真的姿态远胜虚荣分发的固执。

第二是“严肃”——针对文本，有的放矢。崔友、冻土、疏竹、鲁瑛、麦田的文章即如是。鲁瑛只见过老乔一面，麦田与老乔从未相见，但展读她们的文字，其中绝无虚与委蛇的身段，更多是真切的言辞和平等之看重。崔友、冻土多番致电，强调：要批评，不要唱赞歌。老乔在诗社群和金秋诗会工作群里留言：“深深地被诗友们深刻的理解和真诚的鼓励感动。也希望在研讨会上得到诗友们坦率的批评。小时候每挨母亲一次抽打仿佛就长大了一些。我们的创作也需要抽打，挨抽也是成长过程中不可缺少的养分，盼望诗友们不吝赐我这样的养分。”

很多研讨会或首发式暨研讨会，部分参与者到了现场才拿到书（作品），还被邀请作“重要发言”——“文品如人品”之驿站派遣的彩云未及展开已被收进面子牌用于敷衍的喷罐儿。本次研讨规模不大，但准备充分，有条不紊。书面材料一般经过了审核。会议流程及部分发言多番公示，提醒与会者心中有数。严肃不仅源于爱屋之人对友谊和彼此意会的珍视、亦是对批评者与被批评者的双重尊重。

这甚至比研讨会的内容还重要，它趋向于某种专业的精神——是的，越是业余作者，越需要反观自照和专业态度（技能）。它是驱散愚昧和自以为是迷雾之便宜的光源——莫自欺，且前行，有力且不怠者提着各自的马灯翻山越岭，无意间成就了彼此的映照。

（2018、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