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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手记:冰激凌和特色小吃

(2017-09-14 23:57:07)
标签:

杂谈

分类: 杂文、随笔、评论
创作手记:冰激凌和特色小吃
    女儿小的时候,步行街里有一家专门卖冰激凌的商店。不少于50种口味的冰激凌大桶被放在几个相连的冰柜里。因为离家近,常领孩子去。看那五颜六色的冰激凌被钢勺盛出,放到一个个白色瓷碟里,忍不住咽口水。当时曾在本子上记——“香草、柠檬、菠萝······”,不知如何应用。抛开散文和小说,诗歌里连一个冰箱也着不下。
    可有人能。美国童诗作家和画家谢尔·希尔福斯坦,以原始的并置手法,将冰激凌写成了童诗,一共十八种口味——“巧克力、酸橙和草莓/南瓜、香蕉和咖啡/焦糖牛奶还有波森梅/坚果冰激凌,烤杏仁,/香草汁,奶油咸味糖果。/奶油砖、苹果浪,椰子外加摩卡咖啡,/桃子白兰地,柠檬蛋羹,/每一勺都是那么爽滑甜美,/这甜筒冰激凌可是全城之最,/如今它却躺在了地上······啧啧——”
     这是一首素朴简单的“行动诗”,设想一下——热心的售货员一一介绍,顾客选中了一种,售货员往甜筒里加冰激凌,递给他,得意得跳起交叉步,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旁观者为他可惜——“啧啧”。
     陈赛在《“谢尔比大叔”的童诗》里写道:“孩子们读了,固然为冰激凌扼腕叹息,而成年人感到的,恐怕更多的是悲凉,生命的丰美与脆弱,转折就在那一句短短的啧啧”)
“  啧啧”好似一个恰到好处的支点,脱口而出的感喟翘起了笨拙的现成材料。妙在漫不经心。好的口语轻盈、自在、准确、优雅。    我想起《郑风·溱洧》:“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cú)往观乎!'”——女的说,去看看;男的说,看过了。“再陪我看看呗”。这三句像一个扁担,将溱河、洧河两岸仲春时节的风情(前四短句)之全景和调笑戏谑、少男少女互赠芍药的特写挑在一起(后五短句)。喜悦地颤动在诗行里传递,像恋人在眉目传情,如溱河、洧河水面上的波纹,历几千年犹生气逼人。
      花园胡同里的小吃摊有四五十个,多次路过,技痒难耐,想写却不成——文绉绉、假兮兮,要么硬夯夯、乱糟糟,找不到合适的“口语”和步调。直到7月29日,看到《三联生活周刊》2017年第12期上刊登陈赛的文章,一下子找到了方法。第二天,骑摩托,一手掌把,一手拿着打开录音功能的手机,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来回几遍,看到什么说什么,把这些小吃摊的名字、特色、经营范围录下来。路上,设想自己年轻了三十岁,是一个爱吃零食的胖子学生,坐家人的电动车,补数学的路上,穿过小吃摊林立的花园同······ 
      回到家,播放录音,很快,我实现了多年的愿望——

台湾珍珠奶茶,不喜
国足臭豆腐,不喜
冷面夹臭豆腐,没劲

烤生mao,不吃
奶油爆米花,小孩玩意儿
鸡蛋饼,手抓饼,不吃
苏格兰逗筋,没吃过
美式帝王堡,概念
日本寿司,太一般
(红柳大串还不错)
章鱼小丸子,小孩玩意儿
章鱼哥的小丸子
开心鸡米花、洋葱卷
还有薯条,算了吧
爆香鱼丸,不喜
 
接下来都是爱吃滴
张二火爆鱿鱼
火爆炒粉丝,大神断片翅
上海特色鸡柳
蛋包肠,炸鹌鹑
酱汁铁板豆腐
炒冷面
喜欢,各有特色
烤面筋
超爱,做法不一
户部巷陈记大串烤面筋
(辣酱不错)
卤肉拌饭,肉夹馍,超爱
广式河粉,干炒牛河
奥尔良鸡脖,爆肚
铁板鱿鱼,风味土豆片
大连炒焖子,烤面筋
 
可我不能吃
闻闻味得了
170斤,都三X了
唉声叹气;老爸、老妈。
这个假期,
主要任务是补课,还有减肥
 
倒霉的数学
你为什么带我从这儿走?
(2017、7、30)
      这首诗被收进诗集《推销员之歌》。转录于此,正文略有改动,如“闻闻味儿就行”改为“闻闻味儿得了”;“数学班”改为“数学”;第三行的“不喜欢”改成“没劲”。原来诗题叫《公园胡同的小吃摊》,现为《花园胡同的特色小吃》(是它现实生活里的名字)。加了一小句——“都三X了”,“X”读为“cha”,指的是服装尺码。
                                                                                                                                         (2017、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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