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 张沅
(2017-05-21 16: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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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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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诗人,是我的父亲。
也曾是我最不理解的人。
在我的家里,最多的是书。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书。小说、散文、诗歌、科普、历史,满满一屋子,不算杂志,也有8000本。只是因为,他喜欢。他看书,是如痴如醉、食不甘味的爱,常常坐在书桌前,一看七八个小时,从太阳西边落下,到太阳从东边升起,不知疲惫,有时我会插着腰对他说:“你要书还是要我”。
他不但看别人的书,还写自己的书。
他一共出了十几本,可我一本也看不懂。他说这叫现代诗,是对文字的探索。我说,你的现代诗没人看得懂,书又怎么卖得出去?他说,我不在乎这些,别人看不懂也不赖我。我说,你认为好就是好,别人可不那么看。他说,外人哪得知。我反驳: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以为你是陶渊明啊。他笑着回答,仿佛高大了许多:“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桃花源,我心中的桃花源,就是诗歌”。
春日斗草,黄叶独寻,“云”和“你”
谁竟觅得,源自桃源的小溪?
为一首诗翻遍《左传》;为一个词语买套人体解剖彩色图典;为一个古代帽子的名称,买一堆有关服饰的书;为一个句子,找农牧学校的专家辨识草木,这是常有的事,但我不理解,外人不理解。他就像一个孕育珍珠的蚌,不为外人知。
有一天,我看到了他的一首诗:
隔着山,隔着水
相对恍惚的梦寐
接连暴烈的风沙 草原
平生徒劳的伤悲
吟咏凄凉 春深憔悴
酝酿千里的听者,已然沉醉
虽不能透彻理解,但我分明听到了来自文字深处震撼心灵的声音:八月即飞雪,朔风劲且哀。忠诚与背叛,泪水和叹息······沉醉的是李陵,还是他的倾听者?父亲在等一个倾听者吗?
瞬间,打开蚌壳的光,照亮了我,也照亮了里面的珍珠。像五月的晚风,吹过耳朵,吹向喧嚣的城市。只见星河浩瀚,朗月无声······
相对恍惚的梦寐
接连暴烈的风沙
平生徒劳的伤悲
吟咏凄凉
酝酿千里的听者,已然沉醉
虽不能透彻理解,但我分明听到了来自文字深处震撼心灵的声音:八月即飞雪,朔风劲且哀。忠诚与背叛,泪水和叹息······沉醉的是李陵,还是他的倾听者?父亲在等一个倾听者吗?
瞬间,打开蚌壳的光,照亮了我,也照亮了里面的珍珠。像五月的晚风,吹过耳朵,吹向喧嚣的城市。只见星河浩瀚,朗月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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