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暖气的三九天

油手印儿像浮雕

向外凸起

亮面家具派出虚汗的贼

提防羽绒服和藤条桌上的玻璃

电暖气如远征的闾左

度已失期

激怒水里的鹅掌木尉 

客厅在膨胀

却安静了许多

时间变软

秒针气喘吁吁

像刚送完外卖的小打

领导隔一堵墙

厕所里冷漠的脸，挂出水来

缓慢的轨迹，如拔丝笼头拉长的细线

推拉门北面，厨房异常强悍

像执法与管理部门，行使天赋威权

铜铁钢铝，陶瓷玻璃，树脂塑料

大理石台面、喷了漆的高密度板

他们的辛劳、健康、外汇与尊严

被密封不严的铝合金窗

第三世界的维稳派

虚弱的国防和外交所出卖

阴面书房像缺乏救济的灾区

瞎眼灯管如主管领导放弃了自救

任凭铝合金买办和寄生的低温

攫走空气里的羊羔

一高一矮，三门冰箱与冰柜

强大的既得利益集团

鼓噪、不屑，分配制度改革被冻在原地

门外黄铜的圆球把手，贴金麦克风

如一个官方的旋钮，调节受众的信息流

好奇心，注意方向和诠释的力道——

 “早贴通知了，

叫你们早作准备”

相关部门电话里客气，

“这可说不好，到时候就来了”

（201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