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窑奴工
(2011-11-21 23:27:38)
标签:
黑奴窑工杂谈 |
分类: 叙事诗、时事诗和节气诗 |
他没有泪,泪已被榨干
他没有腿,腿已被敲断
他没有嘴,嘴和舌被粘在一起
他没有喜,幻想的蜜也被监工舔得干净
他没有悲,苦已舔够了他而他苦死了苦
他没有忧,没有一张纸可供书写,没有一只笔可供描绘,没有一滴墨说出残暴的黑和未死的蓝,它们随烂掉的双脚都献给了这个资本为王的时代
他没有十秒钟的快乐,对付不情不愿被迫充血的海绵体,像撸一根软趴趴的泡沫棍棍
他没有自我,他已在小资产阶级和自愿招安热血青年的“关照”下死去
他没有明天,从来未见过被当权者和资本家调戏过的黎明
他没有耳朵,听不见底层暗涌的激流和咒语,他在地的底下,他曾幻想一个甜枣,可遭受的是掌脸和蘸水的皮鞭
他不在新中国,他的悲苦已为祥林嫂所厌倦,兴奋点已被主流媒体抛弃
他不再挣扎,如铁钉机床上待分解的鲤鱼,蹦的越欢就越痛苦
他没有父母妻儿,黑煤窑一日如百年,此在?彼岸?醒着?梦中?连作伴的蜘蛛也不会给他一丝的同情
天知道他有没有病,它只知剜洞不知回填,天,你错敲大腿也是天,地,你存心撒盐才是地
他并非一无是处,官场争斗的副产品——被解救之后,他有和领导握手鞠躬说谢谢的权利;他有和领导合影激动地掉泪的权利;他有在电视上接受采访打马赛克痛说不幸遭遇的权利;他有成为某作家诗人艺术家主角被“寄予了无限的同情”的权利;他有在被完全利用之前背诵套话的权利;在初期尘肺未发展成肺气肿、冠心病之前,如同被拐卖的妇女产品在孩子没长大之前,他没有自杀的权利
他不是废品,一堆烂肉引不起收购站的兴趣,收容站也不需要,他发臭的双腿令人讨厌,那咕拥肥白的蛆虫并不是外界需要的摄影素材和同情心的假天使
他不是劳动人民,“你没有创造应有的价值”
他不是羔羊,是蝼蚁
他不是肥猪,是猪皮
他不是砧板,是垃圾
他不是垃圾,是废气
他伤害着环保低碳的国策,这个人民的公敌
他自抬身价,好一个无知的傻帽
他不是傻帽,“从某种意义上说”,
逃出了苦窑,“他妈”也是无用的低端。
(201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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