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换

——红山诗社校本教材诗歌综合实践活动之一（“意象挖宝”的游戏）

      网、蓝花、指环、鸟毛、三轮、死火、木棉、麦子、黑羽毛、白羽毛、凳子板、保温桶、变形蛋、正长石、绿扣子、竖琴胸针、啤酒瓶盖、墙上的挂钟、黑色的牛奶、沸腾的蜂蜜、钢铁的皮毛、思想的狐狸、化纤的尾巴、严霜的面包树、镀银的大罐子、日与夜的谷粒、那只粗壮的笔、生出雪的细卵、马尔多罗的虱子、醉舟旁边的纸船、鲨鱼肚里的鞋子、水上运来的房梁、录有牧歌的磁带、擦过嘴唇的手帕、变得毛糙的头发、沉甸甸的接力棒、老旧的金壳手表、预留蛀虫的苹果、两颗白色的杏仁、叶子边缘的尺蠖、春天最初的蝴蝶、嵌在浮石里的银币、小小镂刻的浮雕、葡萄藤延伸的触丝、文字排列的心形火焰、转动情欲的回旋机、满月下的灰色草叶、北极夏夜的干草、朝黑夜发怒的蝉、死心眼子害怕的滑车、锡作的第六朵玫瑰、麋鹿俱乐部的纸牌、催开黎明的矢车菊、桃花心木的假镜子、一小枝湿湿的野薄荷、阴凉搁板上孪生的珊瑚礁、与爱琴海相呼应的贝壳、洁白而严肃的曼陀罗花、谱写生活诗章纯真的心、在咖啡桌上嗡嗡作响的蝗虫、落在茅房木板屋顶上的沙果、可靠的杂酚油烫掉的疖子、咔嚓咔嚓吃玻璃的螺狮青、把门弄得嘎吱嘎吱响的鳕鱼、裹在报纸里不懂匈牙利文的死鱼

     以上这些年我收藏的物件，太占地方，我打算统统打包，便宜的处理给过去，换个偏僻的地方歇会儿。

    一打听，通货膨胀太厉害，现在技艺的一分钟，顶去年的一小时，10年前的一个月，20年前的一年。我下了狠心，就换它一个月，怀揣虔诚的一目十行的一分钟，我找遍了北方所有的通灵者，没人给我兑换。我感到害怕，再过十年，我还想寻个僻静的地方，要兑换简陋而寒碜的今天，那时的我该怎么办？

    趁着月黑风高，我雇了一个电动摩的，拉到西河套，举行一个小小的告别仪式，都给埋了，癞蛤蟆我捎回来一个，分不清了，马尔多罗还是菲利普·拉金的，是属于现在的资产阶级还是当下这无聊日子，差球不多，先顶着吧。

（2011、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