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翻《红楼》 想起《史记》
张永渝
锦帷初卷卫夫人,
绣被犹堆越鄂君,
垂手乱翻雕玉佩,
折腰争舞郁金裙。
石家蜡烛何曾剪,
荀令香炉可待熏?
我是梦中传彩笔,
欲书花叶寄朝云。
――<</span>牡丹>李商隐
国学大师钱穆在他的作品《国史大纲》的序言中写道:
1、当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是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以上之国民,对本国已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
2、所谓对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本国已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
3、所谓对本国已往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至少不会对其本国的历史抱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亦至少不会感到现在我们是站在已往历史之顶点。而将我们当身种种罪恶与弱点,一切诿于古人。
4、当信每一国家必待其国民具备上列诸条件者比较渐多,其国家乃再有向前发展之希望。
套用这句话,我想对于经典的著作亦应有如下共识:
1、当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以上之国民,对本国之经典名著,应略有所知。
2、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名著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伟大作者之精神世界之温情与敬意。
3、所谓对伟大作者之精神世界有一种温情与敬意者,应该对其身世环境有大致的了解,而由于不可抗力难以知晓者,我们必重回作者之精神世界。
4、当信若每一时代皆有持此意见的一小撮国民,本国之文化传统或可以薪火相传。
《红楼梦》前八十回即《脂胭斋重评石头记》乃不朽名著.曹雪芹,字梦阮,是划时代之伟大人物。“做阔全凭鸦片烟,何妨作鬼且神仙。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这是清嘉靖二十二年《京都竹枝词》在
“时尚”条目下的一段记载。约等于八十年代中期的“要穿就穿喇叭裤,要跳就跳霹雳舞,开口不说朦胧诗,世人皆pia是老土”。《红楼梦》一经刊行,即风行海内,而作者却不为人知。即便是红学考证派大师俞平伯直到1962年读到了胡藏甲戌本后才敢肯定地说《红楼梦》作者是曹雪芹。就是到了今天,谨慎的说法依然是将《红楼梦》作者断归曹雪芹这是到目前为止最能心安理得的结论。
曹雪芹不会想到,他的身世如此潦倒,却不知他的不朽著作《红楼梦》养活了多少人马。现今,红学是显学,与甲骨文字学、敦煌学并称中国二十世纪三大显学。有人甚至说,甲戌本、庚辰本等版本的发现与敦煌文献大发现并称为二十世纪两大文献发现。蔡元培、胡适这两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典范”地开启或指引了“红学”“索隐”与“身世”(或曰“考证”)两个流派。更是留下了“多歧为贵,不取苟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治学名言。
曹雪芹是旗人,而他对传统文化浸润得又如此之深。我想,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浑涵汪茫、千汇万状的根本所在,就在于仁人士者对于文化的传承,所谓”薪火相传,斯文不坠”。那么,如何进入智者的精神世界?我想,或许应该有一个诚实的胸怀,如孔子所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们要有一种基本的情感,所谓“温情与敬意”;我们应该有一种基本的方法“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对于初学者,还应有一个务实的态度:“君子乾乾,与时偕行”。由此我上溯到2000年前,尝试着深入到伟大的司马迁的内心世界,以此映照出300年前,曹雪芹笔下的人情世故、世态炎凉,或以此反观自照,看看当下的人情与世态。
随手检出《史记》中的几个例子:
窦皇后是汉文帝的老婆,早年与弟弟失散,当与弟弟重逢时,《史记》作了这样的记载:“于是窦皇后持之而泣,泣涕交横下,侍御左右皆伏地泣,助皇后悲哀。”
再看《红楼梦》第十四回写凤姐在会芳园登仙阁哭灵的一段:“那凤姐知道今日客人不少,寅正便起来梳洗,及收拾完备,更衣盥手,喝了几口奶子,漱口已毕,正是卯正二刻了。来旺媳妇率领众人伺候已久。凤姐出至厅前,上了车,前面一对明角灯,上写“荣国府”三个大字。来至宁府大门首,门灯朗挂,两边一色矗灯,照如白昼,白汪汪穿孝家人两行侍立。请车至正门上,小厮退去,众媳妇上来揭起车帘。凤姐下了车,一手扶着丰儿,两个媳妇执着手把灯照着,撮拥凤姐进来。宁府诸媳妇迎着请安。凤姐款步入会芳园中登仙阁灵前,一见棺材,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将下来。院中多少小厮垂手侍立,伺候烧纸。凤姐吩咐一声:供茶烧纸。只听一棒锣鸣,诸乐齐奏,早有人端过一张大圈椅来,放在灵前,凤姐坐了放声大哭,于是里外上下男女都接声嚎哭。”
何等精彩!若令马迁再视,读到此段文字,必如庄子所言:“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有人说黄侃说八部书外尽狗屁,小子孤陋,今生恐难再见到《庄子》、《史记》这样的散文了。国史在于传承,《诗》亡而后春秋作,《春秋》作而乱臣贼子惧。《尚书》背后是周公,《春秋》背后是孔子,《史记》背后是司马迁。不朽作品背后是伟大的人格与思想,这才是国学的传统。
乱臣贼子怕什么,怕“春秋笔法”!什么是春秋笔法,春秋笔法就是辞法皮里阳秋,文法草蛇灰线!不寓褒贬而褒贬自现,老百姓说“话外音”。
《史记·赵世家》有这样一段话:“召赵武、程婴遍拜诸将,遂反于程婴、赵武、攻屠岸贾。”赵武即赵氏孤儿,赵家的唯一血脉,程婴是他的救命恩人,赵武长大了,要复仇,为赵家报仇,于是把赵武放在了前面;但赵武又没有什么军事经验,攻屠岸贾,还得由程婴负责,于是下半句程婴就放在了前面。这就叫春秋笔法。
再看《红楼梦》第十一回凤姐在天香楼看戏,:“凤姐儿听了,款步提衣上了楼”。俞平伯所藏嘉庆甲子(公元1804)百二十回刻本上有一些评语,在这一句下批道:“上楼提衣是旗装”。
再看五十四回,凤姐嘱咐宝玉:“宝玉别喝冷酒,仔细手颤,明儿写不得字,拉不得弓。”八旗入关以后渐弃旧俗,满语和骑射日益荒废,三朝屡次下谕要八旗子弟熟习弓马,并规定必须能马步箭才准作文考试。漫不经心的“拉弓”,点出了宝玉是八旗世家子弟。什么是春秋笔法,“提衣”、“拉弓”便是。
再看《红楼梦》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特借宝琴新来的眼睛,点出宗祠在宁府西边另一个院子。作者又给了这样一个特写镜头:“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贾荇贾芷等便接了,按次传至阶下贾敬手中。贾蓉系长房长孙,独他随女眷在槛里,每贾敬捧菜至,传于贾蓉,贾蓉便传于他媳妇,又传于凤姐尤氏诸人,直传至供桌前,方传与王夫人;王夫人传与贾母,贾母方捧放在桌上。邢夫人在供桌之西,东向立,同贾母供放。直至将菜饭汤点酒茶传完,贾蓉方退出,归入贾芹阶位之首。当时凡从“文旁”之名者,贾敬为首;下则从“玉”者,贾珍为首;再下从“草头”者,贾蓉为首,左昭右穆,男东女西;俟贾母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将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花团锦簇,塞的无一些空地。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珮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
《史记·项羽本纪》一处鸿门宴的故事被选入中学课本---- “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这两位写实主义大师,一个是史家笔法,一个是小说家言,对于宗法、礼数这种大事是马虎不得的,也不能有丝毫怠慢与偷工减料的行为。这是基本功,是一个作家的马步。这种韵味,正如张元斡所言:“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好像是科塔萨尔说过一句话:“短篇小说以击倒对手获胜,长篇小说要以点数获胜”,这种判断同样适用于不朽名著与伟大作家,我固执的相信,一个伟大的文学家不会忽略细节。
灌夫因为在酒桌上为魏其侯窦婴张脸而获罪,汉武帝在长乐宫召开廷辩大会,魏其侯窦婴极力为其开托,言灌夫醉饱得过,不是什么大罪,可说了半天,没人待见,一时没有办法,便开始卖派丞相武安侯田蚡,武安侯接下来的语是要命的:“天下幸而安乐无事,蚡得为肺腑,所好音乐狗马田宅。蚡所爱倡优巧匠之属,不如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杰壮士与议论,腹诽而心谤,不仰视天而俯画地,辟倪两宫间,幸天下有变,而欲有大功,臣乃不知魏其等所为。”这句话是致命的,这句话说到汉武帝心里去了。于是上问朝臣,“两人孰是?”汉武帝说出了这句话,魏其候的大限已到。在这点上他比高祖刘邦还阴狠----“信持其首,谒高祖于陈,上令武士缚信,载后车。信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之。天下已定,我固当烹!”(《淮阴侯列传》),刘邦也说了四个字----“人告公反”,还挺实在!
田蚡早把武帝的心理拿透了,而司马迁借卫青的嘴点明了为何魏其侯只有一死才能让武帝安心——“自魏其,武安之厚宾客,天子常切齿。彼亲附士大夫,招贤绌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职而已,何与招士!”此所谓互见法。再看《红楼梦》第十七回,大观园试才题对额,宝玉当日并没有题遍大观园中所有的联额,那还有谁题过联额呢?这个谜直到第七十六回才解开,这一回黛玉和湘云中秋夜赏月联句。湘云称选凸碧堂和凹晶馆这两个名字用得新鲜。黛玉对湘云说:“实和你说罢,这两个字还是我拟的呢。因那年试宝玉,因他拟了几处,也有存的,也有删改的,也有尚未拟的。这是后来我们大家把这没有名色的,也都拟出来了,注了出处,写了这房屋的坐落,一并带进去与大姐姐瞧了。他又带出来命给舅舅瞧过。谁知舅舅倒喜欢起来,又说:“早知这样,那日就该叫他姊妹一并拟了,岂不有趣。”所以凡我拟的一字不改,都用了。这段话才把当日情节补出。可见园内各处命名,除宝玉外,其余也都出自诸姊妹,尤其是黛玉之手……。
再回到《魏其武安侯列传》,上问朝臣:“两孰是?”御史大夫韩安国曰:“魏其言灌夫父死事,身荷戟驰入不测之吴军,身被数十创,名冠三军,此天下壮士,非有大恶,争杯酒,不足引他过以诛也。魏其言是也。丞相亦言灌夫通奸猾,侵细民,家累巨万,横恣颍川,凌轹宗室,侵犯骨肉,此所谓‘枝大于本,胫大于股,不折必披’,丞相言亦是。唯明主裁之。”主爵都尉汲黯是魏其。内史郑当时是魏其,后不敢坚对。余皆莫敢对。上怒内史曰:“公平生数言魏其、武安长短,今日廷论,局趣效辕下驹,吾并斩若属矣。即罢起入,上食太后。太后亦已使人候伺,具以告太后。太后怒,不食,曰:“今我在也,而人皆藉吾弟,令我百岁后,皆鱼肉之矣。且帝宁能为石人邪!此特帝在,即录录,设百岁后,是属宁有可信者乎?”上谢曰:“俱宗室外家,故廷辩之。不然,此一狱吏所决耳。”是时郎中令石建为上分别言两人事。
“唯明主裁之”,人世的险恶与悲凉,尽在斯乎?尽在斯矣。而不露痕迹,真可谓语言大师。
再看《红楼梦》六十三回:贾敬死,贾珍痛哭一章——
贾珍父子星夜驰回。半路中又见贾王扁、贾珖二人领家丁飞骑而来,看见贾珍,一齐滚鞍下马请安。贾珍忙问:“做什么?”贾王扁回说:“嫂子恐哥哥和侄儿来了,老太太路上无人,叫我们两个来护送老太太的。”贾珍听了,赞声不绝。又问:“家中如何料理?”贾王扁等便将如何拿了道士,如何挪至家庙,怕家内无人,接了亲家母和两个姨奶奶在上房住着,贾蓉当下也下了马,听见两个姨娘来了,喜的笑容满面。贾珍忙说了几声“妥当”,加鞭便走。店也不投,连夜换马飞驰。
一日到了都门,先奔入铁槛寺,那天已是四更天气,坐更的闻知,忙喝起众人来,贾珍下了马,和贾蓉放声大哭,从大门外便跪爬进来,至棺前稽颡泣血,直哭到天亮,喉咙都哭哑了方住。尤氏等都一齐见过,贾珍父子忙按礼换了凶服,在棺前俯伏。无奈自要理事,竟不能目不视物,耳不闻声,少不得减了些悲戚,好指挥众人。因将恩旨备述给众亲友听了,一面先打发贾蓉家中来,料理停灵之事。
我们再看六十四回:“贾珍贾蓉此时为礼法所拘,不免在灵旁籍草枕块,恨苦居丧;人散后,仍乘空寻他小姨子们厮混。宝玉亦每日在宁府穿孝,至晚人散,方回园里。凤姐身体未愈,虽不能时常在此,或遇开坛诵经亲友上祭之日,亦挣扎过来相帮尤氏料理。”
八旗世家的礼法在这种春秋笔法下原形毕露!
《史记·淮阴侯列传》载汉王刘邦听说韩信要当假齐王,于是“大怒而骂”,陈平蹑汉王足。……汉王亦悟,因复骂曰:“大丈夫定诸侯,即为真王耳,何以假为!”。还有那个被选入中学课本的贾雨村,听说薛蟠干死了人:“岂有这等事,打死了人,竟白白走了拿不来的”。……只见案旁立着一个门子,使眼色不令他发签。
这个给贾雨村使眼色帮了他大忙的小沙弥(门子),后果如何呢?――“此事皆由葫芦庙内沙弥新门子所为,雨村又恐他对人说出当日贫贱时事来,因此心中大不乐意;后来到底寻了他一个不是,远远的充发了才罢。”
且不说史记里伍子胥、韩信、彭越、英布等人的下场,单说大才子李斯,秦二世对赵高说:“微赵君,几为丞相所卖?”忠心耿耿的李斯,这个超级小惨猫。读到这里,不由令人感叹,这世界坏人不易,好人难当。刚好应一句广东俗语:“奸奸狡狡,有煎有炒;老实巴答,唔得柑蕉”。
曹雪芹在第一回中写道:
“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
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又云: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动情地写道: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卒后至今五百岁,有能绍明世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
千载之下,犹黄钟大吕,时运不济,命运多舛,然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司马迁在《伍子胥列传》中写道“向令子胥从奢俱死,何异蝼蚁,弃小义,雪大耻,名垂于后世,非烈丈夫孰能至此哉”
!
这是写伍子胥吗?分明是在写他自己的命运,他在受宫刑后给朋友任安写了一封信,信中这样写——“假令仆伏法受诛,若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何以异?而世又不与能死节者比,特以为智穷罪极,不能自免,卒就死耳。何也?素所自树立使然。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如下是《季布栾布列传》——太史公曰:以项羽之气①,而季布以勇显于楚,身屦(典)军搴旗者数矣②,可谓壮士。然至被刑戮③,为人奴而不死,何其下也!彼必自负其材④,故受辱而不羞,欲有所用其未足也⑤,故终为汉名将。贤者诚重其死。夫婢妾贱人感慨而自杀者,非能勇也,其计画无复之耳⑥。栾布哭彭越,趣汤如归者⑦,彼诚知所处,不自重其死。虽往古烈士⑧,何以加哉⑨!(太史公说:以项羽那种气慨,季布靠勇敢在楚地扬名,他亲身消灭敌军,拔取敌人军旗多次,可算得上是好汉了。然而他遭受刑罚,给人做奴仆不肯死去,显得多么卑下啊!他一定是自负有才能,这才蒙受屈辱而不以为羞耻,以期发挥他未曾施展的才干,所以终于成了汉朝的名将。贤能的人真正能够看重他的死,至于奴婢、姬妾这些低贱的人因为感愤而自杀的,算不得勇敢,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栾布痛哭彭越,把赴汤镬就死看得如同回家一样,他真正晓得要死得其所,而不是吝惜自己的生命。即使古代重义轻生的人,又怎么能超过他呢!)
再看《廉颇蔺相如列传》里太史公的议论:“知死必勇,非死者难也,处死者难①。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势不过诛,然士或怯懦而不敢发②。相如一奋其气,威信敌国③,退而让颇,名重太山④,其处智勇,可谓兼之矣!”这亦是司马迁借蔺相如自喻。
司马与曹氏皆为千年不遇之奇男子,他们的“典范”意义难以超越!
张永渝在《小子》一诗中动情地写道:“天雨粟 马生角/聂政狗屠 渐离庸保//灌夫使酒 魏其草草/小子不让 竖子了了。
已经经历的、正在经历的,又有哪个不是人情史、世故史,相似的、太相似啦,所谓历史。
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伟大的总是孤独的----
水藻欢醉
摇头摆尾
相忘即相随
强乐成滋味
匹夫惴惴
怀壁其罪。
——《写》(张永渝)
他们的才华造成了他们的不幸,然而他们的独立的精神,自由的思想,伟大的人格,不朽的作品将与日月同辉!
有人言:红学再兴两千年,此言谬矣,红楼再兴两千年,《史记》再兴八千年!
闲来无事,偶翻《红楼》,想起《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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