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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律这学生

(2010-09-16 08:56:58)
标签:

宋律律

水镇

教育

分类: 作文教学

“律律”大名“宋律律”。

我一见这名字就好生奇怪:一个女学生,取这么严肃而不近女性的名,究竟是何用意?

我是09年高三毕业班带出后再去教她们班的,那时她是高二,文科。教书没几天,七月的某个炎热中午,我正昏昏沉沉之际,她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找我给她主编的《银杏芃芃》写篇卷首语,我才与她相识起来。

《银杏芃芃》是我校“银杏文学社”的社刊,我约略知道这是一本学生自写自编自办的文学刊,里面的文章质量都还不错。随手翻翻她给我的一大叠书稿,里面有一篇她自己的文章——《凤凰簪》,文字很优美,文章读来有种诗意,很有诗化小说的味道。后来才知道,这篇文章是她高二时参加《萌芽》杂志社举办的“第十一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初赛时的参赛作品,当时一下子脱颖而出,最终获得了一等奖。办公室的老师笑着开我玩笑:“她可是个才女哦!配上你这位才男老师,我们就等着看激情的火花碰撞喽……”

原来如此!这个白皮肤怪名字的女生,居然是个满腹才情的才女,这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后来慢慢知悉,她从小热爱阅读和写作,一路行来,边读边写,相辅相生。阅读滋养了她的写作,写作促进了她的阅读。她用手中的笔写出了很多的文章,文本多样,风格不一,,但大体以小说为主、见长。读她的文章(尤其是小说),你会被她用诗情画意的文字营造出来的美的意境所渲染和陶醉,沉入其中深深的意韵之中而不能自拔。虽然写的大多是凡夫俗子的世情故事,但却自有一种诗意的美。这种美,如同一泓源自内心深处的天然清泉,它是沌洁无瑕、冰清玉洁的,来不得半点污染和亵渎。

请君试看如下文字:

或许是一出生就触目的青山绿水,抑或许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吸尽了苏水镇细细柔柔的韶秀,苏簪宛若是一池静谧渺茫的湖水,神秘动人。苏簪喜爱在飘着细雨的日子里漫步在石板桥上。高高挽起的髻,泛着荧光的翡翠发簪,修身的绣花旗袍,带着荷叶花边的伞,还有她笔直的背脊和明亮的眸子,把那原本窄小拥挤的弄堂,衬托得开阔大气。就连那石板与石板之间暗暗滋生的滑腻腻的青苔,也显现出别有的韵味来。                     

——《凤凰簪》节选

她用诗一样的语言写了一个诗一样的女子,神秘动人,光彩照人,让人觉出“别有的韵味”。与戴望舒笔下“撑着油纸伞,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的“丁香姑娘”,似有异曲同工之妙。写人如此,叙事也是如此:

通常慕久会教我吹箫。但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根本没法把黑管和箫迅速区分开来,那些千变万化的指法我也总爱把它们混淆。于是后来只好开始学吹树叶。慕久在这方面强悍得很,就那么薄薄的一片叶子,他抿起嘴就可以吹出口哨或者箫声两种毫不相干的调调。他说铮铮,你相信吗?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种声音,一入愁肠,满肚子的苦都会随着这种声音幽幽地飘远。我认真地点头,我信。

——《凤凰台上忆吹箫》节选

这种表述,此般意境,让人身心愉悦,心旷神怡。“书中自有颜如玉”,大概就是这个滋味吧。当然,这样的内容,这样的风格,让人不免有种“媚俗”之嫌,所以我建议她要多开拓写作的视角,丰富写作的题材。比如写写现代的,少写爱情的。她眯着眼说好的。没几天,她递给我一篇《农夫与蛇》,内容陡然大变:

农夫想着,加快了脚步,走到带子旁,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一条冻僵了的大黑蛇。本该是四处自由地游动的生灵,此时却盘缩成一团,身子上的鳞片亦是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只消得又长又尖的尾巴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好生可怜!”农夫默默地感慨着造化不仅弄人竟也弄物。想着,便想要伸出手去捧起大黑蛇,设法救活它。然而双手只至伸出了一半,却忽地停住。“慢着,倘若这小东西不过是装死,到头来反倒反咬我一口,可该如何是好?”农夫迟疑了一番,最终却还是伸手将黑蛇捧在了手心里。“罢了,想来它是如此地可怜。虽说它不过只是畜牲,可到底还是能分好坏的吧?”农夫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放映起一些动物报答恩人的传言的录音带。这是村人口中常相传着,类似于一匹恶狼帮一个穷苦之极的人养活了孩子之类的荒唐事迹。

这是一则故事新编,内容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农夫与蛇”,律律将它作了艺术的加工和创造,源于原事又高于原事。叙事极其具体细腻,农夫的形象被刻画得形象逼真又生动感人。文风未变,内容迥异,应该说,在题材的开拓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

这就是宋律律,与写作结缘的绍兴一中2010届高三(1)班的文科女生,一个充满朝气和才气的女孩。其人其文,可写可点多矣。说实话,我在绍兴一中工作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学生。只是她“律律”的大名,我则至今不得详解。据她自述,可能是出自律师世家,父亲据此取名立志。然则我更大惑,律师的严肃与文学的浪漫应是天敌,何故有女如斯?我不得而知。而事实是,她已经通过了厦门大学的自主招生。我除了欣喜,还希望她在大学的校园里,能继续在文学的天空中自由飞翔。(补记:由于高考发挥不佳,没有如愿上厦大,甚为遗憾。)

 

 

作品选辑

苏 簪

宋律律

 

冬天到来的时候,苏水镇上真的来了一个陌生人。

    他不像榛生还有镇上其他的男子一样穿土色的对襟马褂,他穿灰色的羊毛线衫(苏簪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词),线条粗犷,把他的眉眼衬托得格外凛冽。他爱背依着大山,坐在冬季枯竭了的田埂上,面向着生生不息的大片的芦苇丛,从背上的绿夹子里抽出一张又一张的白纸,轻轻地画着什么。这时,他的背后,总是聚集满了镇上的男男女女。他们好奇地看着他,指指点点,好像在看一个从外星来的尤物。也有调皮的小孩偷偷地上前,踮起脚尖张望他到底在画些什么,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他就回过头,向人们和善地笑笑,不恼,不说话,也不刻意隐藏他的画。人们诧异地发现,原来这个奇怪的男人只是在画些奇怪的苇草,并没有什么秘密可探的。于是人群终于失望地退去了。除了苏簪。

 

    苏簪不。苏簪每天看男人作画。她悄悄地躲在男人的背后,不敢大口地呼气,却舍不得离开。他看着男人修长白净的手指捏着细长的笔,在洁白的纸上安然地勾画,神情自若。大片茂密的芦苇,巍峨挺立着的青山,远方萦绕着石板路的河水,有时甚至只是天边慵懒地飘荡着的浮云。男人都画得津津有味,苏簪也看得津津有味。苏簪觉得,男人就像在勾勒着她的梦,她的梦想。他虽不认识她,却是这样地理解她。苏簪以为,男人就是她的梦了。

    其实苏簪不知道,男人也是有着他的梦的,苏簪并不一定就是男人的梦了。就像苏簪不知道,其实榛生也是有着他的梦的。榛生的梦,就是好好地做工,攒下钱来,好带着苏簪走出大山,给她幸福。别看榛生看起来那样的憨傻,他的梦,其实也很美。

   

    苏簪在男人收拾好东西站起之前离开。她是那样依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却又是那样的懦弱,不敢靠近。她痛恨这样的自己,明明看到自己所期待的幸福就在眼前了,却不敢伸出手把幸福抓在手心里。她这样矛盾着,焦灼着。夜晚的时候,她依旧是做梦,只是梦里穿白衣裙的女子跑得越来越快,在跑到悬崖边缘的时候,竟纵身一跃,跳下去了。她会被这样的噩梦惊醒,吓得喘不过气来。缓过来以后,她细细地斟酌,终于决定在下次离开男人的时候,在伫立过的地方放上一块她亲手做的红豆糕。

    第二天果真这样做了。第三天也是。以后每天都是。

    终于有一天,男人叫住了她。那一瞬,苏簪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了一般。她透不过气,她亦不敢转身。男人过来,轻轻扳过她的脸。她看到他的眼睛,好像是两汪急转着的漩涡,深邃而有力。她陷进去了。他亦是看着她,专注而认真地,隔了许久,他终于说,跟我走吧。

点评 本文节选于小说《凤凰簪》。选文的主要内容是写女主人公苏簪的一次偶遇,但最终苏簪并没有跟这个男子走,而是和榛生结婚生子,过着平常却幸福的日子。作者用大量的笔墨描写男子的到来对苏簪的情感冲击,用一种诗化的语言娓娓道来,显得具体、细腻、真切,丰富了人物形象而又使文章充满诗情画意,体现了作者鲜明的写作风格。(朱水军)

 

农夫与蛇

宋律律

 

    忙不迭地跌落在大地的雪花模糊了人们的双眼。渐渐地,青山,绿树,黑瓦,都悄悄披上了一层白衣,并且伸展着伸展着。目光流转之间,竟弥漫到天的另一边去。看不清了。

田野旁的屋子里温厚的老先生开着私塾。“未若柳絮因风起”,孩子们齐声诵读的声音萦绕在寂静的空气里,竟显得格外清冷。农夫站在田野边,用力紧了紧棉衣。瑞雪兆丰年,瑞雪兆丰年呐。他望着田野上白花花的大雪,好像看到了整箱整箱白花花的银子,心里满是欢喜,亦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感激。他暗暗地盘算着,倘若来年大丰收,要把收成留给自己多少,送给贫苦的邻居李四多少。

恍然间,一条黑色绳状的带子镶嵌在晶莹的雪地里。煞极了风景。农夫疑惑地走近它,一边琢磨着:莫不是隔壁李四家捆稻草用的大麻绳子?嗯,待我将它捡起来,给他送去。他家里啊也怪困难的。这下子丢了这东西,该着急了。

农夫想着,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带子旁。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一条冻僵了的大黑蛇。本该是四处自由地游动的生灵,此时却盘缩成一团,身子上的鳞片亦是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又长又尖的尾巴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好生可怜!”农夫想着,便要伸出手去捧起大黑蛇,设法救活它。然而双手只至伸出了一半,却忽地停住。“慢着,倘若这小东西不过是装死,到头来反倒咬我一口,可该如何是好?”农夫迟疑了一番,却最终还是伸手将黑蛇捧在了手心里。“罢了,看它是如此的可怜。还是救救再说吧!”

可该要如何来救它呢?农夫犯了愁。他扒开半尺厚的积雪,折断两根木头,企图擦木生火,来温暖冻僵的黑蛇。可是天气太寒冷,木头亦被雪水浸得湿,这法子根本不行。

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一阵阵迎面扑来。农夫忽地有了灵感,他嗖地立起,又莫名地蹲下。小心地将黑蛇放进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农蛇。“小东西,快快苏醒吧。”农夫对天祈祷。

不多时,黑蛇果真苏醒,吐着血红的信子,黑黢黢地盯着农夫的眼睛。农夫见到冻蛇苏醒了,很是高兴。他的嘴角已经弯起了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在皲裂了的皮肤的映衬下更加深刻。正要将黑蛇从怀里取出来,忽见其尖尖的脑袋突地仰起,笔直地向农夫的脖颈冲去。

农夫的眼睛顿时一黑。

他记不清这一切发现的时间,一秒?还是两秒?黑蛇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温柔的?还是凶狠的呢?农夫试图从脑海里搜寻答案,可是脑海茫茫,一片空白,他只是觉得,应该是温柔的。是他救了就要冻死的大黑蛇呀,它怎么舍得伤害他呢?——然而他错了,黑蛇用尽了它刚刚积蓄起的所有力量,喷尽了齿间所有的毒汁。

他直直地向后倒去,斜斜地镶嵌在晶莹的雪地里,如同刚才没有能够燃起火的木头一样。他穿了多年的陈旧的棉袄已经露出了棉絮,搅和在北风之中,和大片大片的雪花一起飘扬在空旷的田野中。

大黑蛇趁机向远方快速游去,农夫紧紧地盯着黑蛇,看着它的影子一点一点地远去,然后消失,终于闭上了眼睛。

并没有人发现沉睡在雪地里的农夫,甚至包括住在农夫隔壁的李四。许多天后,当农田里的耕作人发现了农夫僵硬的尸体并将其告诉李四时,李四亦是神情漠然,淡淡地应一声,噢。然后来到农田里侍弄农夫遗留下的庄稼。彼时李四是何等的担忧,农夫死去以后,该会有谁来救助我可怜的一家呢?末了,他的心头竟腾地升起一个念头:倘若我能夺得农夫遗留下的那一大片田地,该有多好。

雪下了许多天。却依旧在飘。私塾里孩子们的读书声天天准时响起。一遍遍地在空气中飘荡,久久没有散去,仿佛在为这个世界奏响着一首惊天动地的挽歌。

点评  “农夫与蛇”这个故事我们都很熟悉,作者拿它作为创作的题材,进行了艺术的加工和创造,赋于“农夫”这个人物新的内涵和精神,读来令人耳目一新,别有韵味。与《凤凰簪》写古代爱情不同,此文写现代寓言故事,两者内容迥异,但语言风格依然一致:灵动,清新,诗化。(朱水军)

 

写作感言

爱上小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困惑在写作的误区内。最初是我分辨不清考场写作与课余创作之间的界限;后来,在我开始尝试小说创作之后,我又对现实生活与虚构故事的矛盾深感迷惘;再后来,我又在一个问题中挣脱不得,我总怀疑,我为什么要写作?

对于这些问题,说真的,我至今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但我相信我已经确信了一点,那就是:我总有倾诉的欲望。并且庆幸,是阅读给了我这种倾诉的力量。

我爱阅读。在阅读时,对语言表达我有种近乎偏执的苛求。我独爱《红楼梦》,还偏爱沈从文、汪曾祺、张爱玲的小说,梁实秋的散文;对外国小说繁杂冗长的翻译语言,我总带有成见。然而我并未想到,真正对我的小说写作产生影响的,却是日本文学,或者说,川端康成。我想是川端告诉我,小说不只是生动的情节、个性的语言、别致的结构的集合体,更重要的是“美”,是“情怀”,是小说的“气质”。

我相信小说不只是一种文学形式,更是一种生活的艺术、心灵的自净。我总有许多的故事想要讲,有许多的语言表达方式想要尝试。有时是一首歌,有时是一首词,有时甚至只是一个成语、一个词牌名,都会引发我无尽的,有关于文字的联想。我沉溺于写作时亢奋的状态。托尔斯泰曾描述自己的写作状态是完全投入的,是会随着主人公的命运起伏而流泪欢笑的,我亦有这样的感触。当我开始一个新故事时,我完全不知道我的故事会发展到哪里,我笔下的主角们会有怎样的命运。但我不急,我知道,不需要很久,他们自己会“活”过来。我与我的人物在思维火花碰撞时的瞬间激情,是那么得让我迷恋。

也许是川端正好出现在我需要的时刻,也许是因为川端本身的魅力使然。总之我开始爱上小说,爱上小说写作。我渐渐地坚信:我会做得更好——哪怕现在,我做得很糟糕。

我想我会走下去,尽我所能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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