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图书馆  相约《朗读手册Ⅱ》活动讲座2011-9-17

王林：（语文教育专家，儿童阅读专家）

各位老师，各位小朋友，大家下午好！

 

  

    刚才主持人给大家介绍了《朗读手册Ⅱ》，小群姐姐讲了其中的一个故事。叫《彼得兔的故事》。这个故事写于1902年，有将近110年的历史了。这本书在全世界卖出了1亿3000万册。是目前全世界卖的最好的一本图画书。

     关于这位波特小姐，她怎么写的故事，这本书里也有很多介绍。

   

    比阿特丽克斯·波特小姐的生活和写作经历大致是这样的：她于1866年出生在伦敦的一个富裕家庭。她的父母非常爱她，但是他们好像并不知道孩童时期意味着什么，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把孩子交给保姆、奶妈或家庭教师。她整天（就连吃饭）都呆在她家位于顶层的一个窗户上加着护栏的房间里。之所以在窗户上加护栏，是因为她的父母担心她会掉下去，担心她染上疾病，担心她从别的孩子那里学到坏习惯。因此，他们不允许她去上学或者和邻居的小孩玩。有一段时间，她的弟弟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弟弟最终去上学了，她又一次孤独地待在家里。

    因为被过度保护和与世隔绝，她的身体变得非常虚弱。她总是在生病，也非常腼腆。她唯一的快乐是全家到苏格兰度假。那里远离伦敦拥挤的街道，周围是农场、田地和池塘，生活着各种各样的野生动物和植物。这在她的眼前展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当她在乡村漫步的时候，照顾她的女佣所讲的那些女巫和女神的故事丰富了她的想象力……

    美国曾经拍过一个叫《波特小姐》的传记片，讲了波特非常平凡但又带有点传奇的一生。

    我有时想，非常漂亮的故事，非常棒的故事也许是上帝派来的人写的。在《朗读手册Ⅱ》之前，曾经出版了《朗读手册》。《朗读手册》在美国大概卖出了200万册；在中国5年的时间，卖出了10万册。我最开始读到的是它的台湾版，是在1997年的时候。2002年，我在大学里面读儿童文学博士学位。这本书给我非常大的震撼。特别是“大声朗读”这个概念。后来我就去买了它的原版书，同时对照着翻译的书来读。

 

     读过《朗读手册》的家长和老师，都认为它是一本非常好的书。在很多学校，感兴趣的校长和家长，会把这本书送给学校的老师；也会有老师把这本书推荐给家长。它真的是一本改变了我们的阅读观念的书。

     我今天主要想讲的是“大声朗读，在图画书之外”。先给小朋友讲一本在图画书之内的书。这本书很奇怪，叫《我讨厌书》。这本书知道的人不多，我想简单地给各位介绍一下：

 

    封面上有一个小朋友，大家看她的书多不多？多。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米娜。她从来不看书--她讨厌所有的书，更讨厌去读什么书。

    米娜常常叫喊：“这些该死的书，老是挡着我的路！”的确，她家里到处堆的都是书。该放书的地方有书，不该放书的地方也有书。化妆台、抽屉里和桌子上有书，壁橱、碗柜、衣柜里有书，还有沙发、楼梯、椅子上，甚至连壁炉里也都塞满了书。

    更糟的是，她的父母总是往家里带回更多的书。他们还不断的买书、借书和预定书。吃早餐时他们看书，吃午餐时他们看书，吃晚餐的时候他们还是看书。爸爸妈妈很想让米娜也加入读书的行列，可米娜总会踩着脚尖叫：“我讨厌，我讨厌书！”爸爸妈妈把书里的故事读给她听，米娜却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说：“我讨厌，我讨厌书！”

    有天早上，米娜像往常一样，挪开洗脸池里的书去刷牙，然后走到厨房找吃的。她先在一堆字典上拿到麦片粥，再打开冰箱，从一叠杂志里找到牛奶。她给自己和麦克斯倒了点牛奶，然后大声叫道：

“麦克斯，吃早餐啦！”

    可是，麦克斯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跑过来。米娜又叫了一遍：“麦克斯，快来吃早餐！”可它还是没有来。

……

    米娜踩着一堆书去救麦克斯，当她踩到一本薄薄的诗集时，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立刻摔了下来。

    只听“哗啦”一声，所有的书都飞了起来，又噼里啪啦地落了下去。哦，真是糟透了！装订的书线被摔断了，里面的书页也摔散了。而最最奇怪的是，书里面的人和动物，居然全从书里跑了出来，掉到了地板上！他们一个接一个，推来搡去，弄翻了椅子，冲散了书本，把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的。

    王子、公主和仙女，青蛙、大野狼和三只小猪，还有圆木上的怪兽，他们全都从书里跑了出来。蛋头先生飞到了空中，被摔成两瓣，落在鹅妈妈和紫色长颈鹿的后面。还有大象、国王、小精灵，它们不知怎么搞的，和一群猴子相互缠到了一块儿。而最最多的是兔子：野兔，白兔，戴帽子的兔子--它们遍地都是，什么种类的都有，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书里跳出来……

    米娜想把这些动物都送回书中，但她发现，如果放的不对，这些动物就不能回到书中。那怎样才能把动物们都送回去呢？只有把书都读懂了，才能把动物们放回它那本书里去。

    没办法，米娜只好开始来读书。她一个个地问：你是哪本书里的呀？你是谁呀？当她开始读书的时候，书里所有的动物都围了过来。慢慢地，她读到的小动物都一个个回到了原书中。

    这个时候，她的爸爸妈妈回来了。看见米娜在读书，在看这些她平时最讨厌的书……

 

    这个故事让我深思的一个道理是，当你把书放到孩子面前的时候，孩子不一定马上就会喜欢读书。有的家长会问我，我给孩子买了那么多的书，孩子就是不读。这里面我觉得不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你买的书不够好；第二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你没有陪着他一起读书。我觉得两个条件缺一不可。特别是对年龄小的孩子，你没有把书放在他的面前，没有把书读给他听，他不会自动地喜欢上阅读的。

 
    我强烈地推荐大家去看一下《朗读手册》，先了解一下为什么要大声的朗读给孩子听。读者、听众和阅读对象之间是一种互动的关系。老师、家长以及所有给孩子读书的人，要先了解这本书，先读这本书，最好能记住这个故事，然后讲给自己的孩子或者学生听。在讲故事的时候可以加入自己的想象和理解，也可以和孩子互动，也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直接读给孩子听。

    其实我们有很深厚的阅读传统，比如大家围坐在一起，听一个人读书讲故事。比如听评书，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不识字，但是他可以讲很多的故事。阅读的方式有很多。

    我们有些大人喜欢听评书，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但我们却不容易坚持大声为孩子读书。我觉得大声为孩子读书有这样一些好处：

    第一个，是代际沟通的方式。你和孩子的交流，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媒介。

    第二个，是孩子词汇和注意力的培养。在《朗读手册》里有数字表明，朗读对孩子词汇量的增长作用非常大。孩子会在1岁左右开始阅读的启蒙。在2岁的时候词汇量增长会非常快。如果我们不能抓住2-3岁这个关键时期，他以后在词汇量的增长方面会慢一些。因为生活当中的词汇量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远远不够，要靠各种各样的书来弥补。

    完整的阅读享受，可能有些孩子不愿意自己阅读，你可以把书放在他面前，然后跟孩子一起体验其中的情感和美感，包括价值观念的传递和思想的交流。所以，我认为应该把亲子阅读当做家庭中一个必备的时间，每天拿出15-30分钟来阅读。当然很多家长都会说，现在那么忙，回家还有很多事情，哪有时间给孩子朗读啊！但时间的问题是不是有办法解决呢？比如可以把看电视的时间放在阅读上。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一定可以抽出时间做。

    儿童阅读有很多方式，在这当中，最简单，最方便，最应该坚持的就是亲子之间的大声朗读，也许不需要很多技巧。

    现在很多公益组织也在支持阅读，特别是在农村进行阅读推广。我们推的最多的概念就是大声朗读。因为我们觉得这是最适合的，对老师的难度也不是特别大。《朗读手册》里有一句话：给孩子朗读能够给孩子建立必备的知识体系，让孩子最终成功地踏上阅读之路，朗读是唯一且最重要的活动。

    这是我昨天晚上读的美国的一本书，叫做《小小孩，会说话》。这是研究婴儿是怎么样掌握语言的。婴儿掌握语言是一个非常奇妙的过程，没有人教给他文字，也没人教给他词汇，可是他到1岁就开始牙牙学语了，到2岁就可以简单对话了，到五六岁日常交流就完全没有问题。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在进入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已经有1000-1700小时的故事阅读经验，而低收入家庭的孩子只有20个小时的阅读经验。这大概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中产阶级的家庭给孩子读书的时间会多得多。我大概算了一下，一个6岁的孩子，每天应该读半个小时，才能达到1000-1700小时的目标。各位可以看看自己的读书时间有多少。一般来说，孩子的阅读数量在学龄前大致就有个定量了。一到小学就没有太大的变化了。

    接下来就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为什么阅读，第二个是阅读什么？

    其实在《朗读手册》里面已经提到了很多。比如无字书。

    0-3岁的孩子可以读无字书，还有可以预测情境的书，重复的书，知识性书，图画书，中篇小说，长篇小说，诗歌集……这些书可以交叉着给孩子读。

    我的讲座60%-70%都是讲图画书。现在很多地方都掀起了图画书阅读的热潮。回想2004年，那一年出了20种图画书，而去年出版了3000多种图画书。而同时，在图画书之外我又感到一丝隐忧：我们过多地把目光放在了图画书上面，这也是我为什么特别推崇《朗读手册Ⅱ》的原因。

    朗读为什么不能只读图画书呢？我有这样一些想法：在《朗读手册Ⅱ》里面，作者选了48个故事，有长的有短的，作者认为这些故事都应该是在孩子初中二年级之前给他们读的，而不是孩子去上学了就不读书了，因为读不懂的书可以听得懂，孩子的听的能力可以高出三到四个年级。有很多文字书因为年龄、时间等关系，他可能不太读得懂，而如果父母读给他听的话，有些长篇的故事他也能听得懂。美国的有些幼儿园给孩子读《夏洛的网》，但在我们的推荐书单中，《夏洛的网》一般都要放到五年级。甚至有英国的老师在幼儿园里面给孩子读《哈利·波特》。从中可以看出，成人可以给孩子读一些比较复杂的作品。

     另外，只读图画书会带来一个问题，就是孩子的注意力不容易持续。我算过，一本图画书平均的阅读时间是在5-6分钟；而如果你给他讲故事，他的注意力可以持续15分钟左右，甚至更长。我有一个朋友说，自从玩了微博以后，我写文章再也没超过过140个字。我想，只读图画书，孩子可能也没有那个耐心听长一点的故事，超过6分钟就没有耐心听了。所以在孩子4-5岁的时候，就要考虑这个问题。我常常听老师和妈妈问我这个问题：我什么时候才能让孩子自己阅读？或者说向文字书过渡？我想，应该逐步加大文字阅读量，多读给孩子听。因为文字书有更多元的主题，更丰富的情感，有更复杂的故事结构。当然，这只是就一般意义上而言，有些图画书也有着比较复杂的故事情节。我想说的是，我们不能只读图画书。

    《朗读手册Ⅱ》里面也举了一个例子，说是两个孩子，一个孩子到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他读了150本图画书；另外一个孩子读了100图画书，但是他加了12本文字书，就是比较长的故事书。他们对这两种情况做了对比实验。表明是后面这个孩子阅读能力更高。

    崔利斯在《朗读手册Ⅱ》里面把48个故事的作者的故事写出来，是很有道理的。

另外，我还有个个人的想法，就是，图画书也许会部分地覆盖孩子的想象空间。我自己在家里面做了一个实验，就是用《彼得兔的故事》。这本书有图画书，我给孩子读过这本图画书，也给她读了文字的故事。我发现她听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图画的时候，她会很积极地加入其中，边听边看这些图画。我想，如果没有跳跳、蹬蹬、短尾巴和彼得这些形象以及他们是怎么跳的，遇到了什么样的人，他的衣服是什么样的等等这些画面，会怎么样呢？我跟她说，你不用看这些小兔子，你就闭上眼睛，仔细听，然后仔细地想。其实闭上眼睛听也是一个想象的过程。这和边看图画边听感受是不一样的。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改变了一些讲故事的语境，改变了一些节奏。这是另外一种阅读方式。

     过去有人讨论过《白雪公主》，很多小朋友喜欢画白雪公主，画出来80%的白雪公主大致都是一个风格的，没有太多创意。说明他们受图画书影响很大。

    《朗读手册Ⅱ》给我们的启示是什么呢？前些年当我们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过于理论，总在说图画书是文X图，插图书是文+图。松居直的这个定义没有错，但是，我觉得有些图画书只读文字，或者加上自己的理解读出来也没有关系。比如在《朗读手册Ⅱ》里面有一个故事叫做《霍利和艾薇的故事》，同样是有图画书的，但是如果你把这本书里的图去掉，光剩下文字来读也没什么问题；而文字作品呢，你可以来读给他听，也可以引导孩子在小学阶段自己来读文字，或者选择片段来读。重要的是保证孩子的阅读兴趣。在《朗读手册Ⅱ》里，崔利斯也是选择的故事片段，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作者的故事也能引发孩子的阅读兴趣。

《霍利和艾薇的故事》作者：茹玛·高登

    另外，在《朗读手册Ⅱ》里面，可能各位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选编的作品跟其他书不一样，他有非常详细的作者介绍，还有作者的故事的介绍，让我在读的时候感到非常有趣。我也翻译过一本《给孩子最棒的100本书》，里面同样讲了很多作家和作品的故事。大家不要觉得这是可有可无的。

    作者在序言里说：为什么我要加上这些作者的故事或者他写的书的故事，是因为有时候孩子会产生错觉，认为这些文字都是机器写的，而不是现实当中的人写出来的。我不愿意让孩子产生这种错觉。你不要觉得这是一个很小的问题，因为我经常和作者一起到小学去跟孩子们互动，你会发现，孩子们最爱问的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这本书真的是你写的吗？第二个问题是，你是怎么写这本书的？孩子一定有这些困惑。

    那么崔利斯是怎么样选择这些故事的呢？我数了一下，这里有不到一半是我以前读过的，大多数是我以前没有读过的。而且我是做这个专业的人，还有这么多故事没有读过。我觉得崔利斯是完全凭着对孩子的了解来选故事的。他在长期的实践过程中，总是跟孩子分享阅读的心得。他或许可以说这个故事的过多少奖，得过多少次大奖，但他没有追求这个。他选的这些故事里有很经典的故事，同时又有多元性。另外，美国人在写书的时候非常重视一个问题，就是说一定要关注到那些少数族裔的人，他们的故事和他们的文化。所以，你看这本书中只有48个故事，但是其中关于黑人的故事，关于中国人的故事，关于印第安人的故事，关于非洲的故事，非常非常多。因为他强调多元文化。

    当你读这些故事的时候你会发现，它们都非常适合讲述。是针对孩子的需要，满足不同年龄孩子的需要而选摘的。这里面的趣味性无论怎样强调都不会过。

    可能有些读者会有些遗憾：崔利斯选择的都是一些外国人的故事，即使是中国的故事也不太像是中国的故事。这是因为，当年有一些人到中国来采集了民间故事，把它翻译成英文；然后，现在又从英文翻译成中文，这样我们读起来就觉得有点怪。

    我自己也有很多很欣赏的中国儿童文学作家，比如像张天翼、孙幼军、郑渊洁、葛冰等等。他们的书也非常适合大声朗读。他们的书都是文字书。比如说张天翼的《大林和小林》，开篇就是：从前，有个很穷很穷的穷人和他的妻子住在乡下。他们都很老了，老得他们自己都说不出自己有多大岁数……很有民间故事的味道，直接切入。

    还有孙幼军的《小猪唏哩呼噜》……写这个故事的人，一定是了解孩子的心理，知道他们的体会。“少了4”，“少了7”……作家用非常好的方式把孩子带到了故事情境中来。

    再有一个问题是关于朗读的问题，我们不可能都像小群姐姐那样读的那么好。其实，在怎么读这个方式上，在朗读前和朗读后，很多人有很多不同的见解。比如，在台湾有一个叫林中美的老师，她做了很多很重要的儿童阅读研究。但她非常反感一边读一边添油加醋，她认为所有的图画书都应该一字不差地读，也不需要去玩任何的游戏。她认为这是最普通，也是最重要的方式；但是有些人觉得，在朗读前应该给孩子猜猜封面，朗读中也要停下来看看孩子的反应，朗读后要跟孩子讨论一些问题，进行一些延伸的活动。我个人认为，这里面没有截然的好和差的差别，坦率地讲，后面这种方式对家长的吸引力比较大，但我不太鼓励家长讲完后问孩子很多问题。因为你加的东西太多对孩子就是一种打扰，也不要提太多的问题。但是如果孩子提出问题，你不要敷衍。有些孩子提的问题不是针对你讲的故事，可能也不需要答案，他只需要交流；有的孩子只是对书中需要解释的问题发问。如果是年龄大些的孩子，可以跟他简单讨论一下。当然，阅读中可以观察孩子的反应，如果孩子心不在焉，就果断地停止。另外，还要看孩子的状态来读书，如果他从外面玩得很累了，你还硬要给他读书，效果就不好了。

    说朗读必须要每天坚持做，也没有必要。但你要明白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大声朗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是坚持和耐心。也许你不可能马上看到效果，因为这不是一件急功近利的事。有的家长读了一个星期以后会说，我们给孩子阅读了，但是他没有什么变化，在学校里写的作文和别人也差不多。读书不是为了去写作文，而是一种享受。坚持和耐心特别重要。孩子会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也许当你感到什么变化都没有的时候，他可能就发生质变了。很难讲。其实，坚持和耐心符合我们教育中的基本原则。这种感觉说不清楚。

有一首诗作为今天讲座的结束，叫“一点点”:

一点点种子，

一点点泥土，

一点点整理，

一点点这个那个，

一点点阳光，

一点点雨水，

一点点等待，

然后——

一朵小花！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