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淡定的心性境界 ——评萧吾非吾诗集《随便活着》
(2015-09-21 16:4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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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淡定的心性境界
——评萧吾非吾诗集《随便活着》
苗雨时
诗人萧吾非吾,我是我,我非我,我更是我,经过如此的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他的创作历程已步入了“知天命”的中年。从青春写作进到中年写作,过往化作云烟和背影,现实变得洞彻与澄明,而未来则在运望的若隐若现之中。这时的诗写,是自由的,成熟的,就像秋天的一株树,枝头挂着明月,在轻风中摇曳多姿,飒飒生辉……
一个诗人的出现与成长,是与生存的地域环境密切相关的。萧吾非吾出生在贵州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那一带少数民族聚集,他是彝族人。虽然居于穷乡僻壤,生活清贫,但那里却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不仅山高水远,树木葱茏,而且民风醇厚,天人和谐,更是明代大思想家王阳明被贬并于此“悟道”之地。诗人在此安身立命,把生命托付给诗歌。这种自然与人文气候,就成了滋养他的心灵、成就他的创作的不可或缺的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
这“纯粹的光芒”,是“人性的温暖
从心灵中走来,走进灵魂的深处。那里也一个浩渺无垠的宇宙,与外宇宙旋转对应的内宇宙。这个宇宙在“天人合一”的境界中,生长着生命的爱和由爱辐射出来的人间真情。“温情与爱”,是人性中的善和良知。它主宰和支撑着生命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父母与子女之间绵延的血脉,男女异在的结合与依恋,人与他人的和谐相处,人与自然万物的并在与共生……不论是春夏秋冬,还是悲欢离合,不论是流水落花,还是星空月静,不论是孤独与寂寞,还是在场与缺席,总会有“阳光临近”、“言词温暖”,擦亮和慰藉人的生命。即使有时“爱莫能助”,也要调整姿式,重新出发。诗人作为“一个爱情和诗歌的守望者”,总能与爱在诗歌中,“共渡一世沧桑”。正是由于爱的持守,他的生命在平凡琐细的日常生活中才活出了高贵而纯洁的飞扬,心胸拥有天一样的蔚蓝、海一样的宽广,从而谱写下美丽而忧伤的人生乐章……
“随便活着”,随遇而安。“心平气和”,从容淡定。在人生旅途上,捡拾路边的花草,抚摸心灵脉脉感动。这是一种自由自得的生命境界。确如王阳明在《啾啾吟》一诗中所咏唱的:“人生达命自洒落”。此种境界的达成,并不容易。面对大千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是卑微的,渺小的,他不以自我为中心,而是顺应自然,平等地对待万事万物。一棵树有一棵树的位置,一条河有一条河的流向,人和事也有各自的不同选择。当遇见烦难的事情时,随机应变;当事业通达时,也不骄矜自恃;把成败荣辱,都看作人生在世的自然环节。现实生活中,该坚持的便坚持,该放弃的就放弃;有时急行有急行的好处,一路风光,有时停下也有停下的妙趣,于静默中看一朵小花的慢慢开放。岁月易逝,心态平衡。纵然是世界末日来临,也不惊慌、不沉沦,而是坦然以对,超脱自在。这或许是源于诗神的开悟和导引。所以,他唯一不能放弃的是诗歌:
陆遇而安,并不是没有是非善恶之心。因为所谓“良知”是道德意识;也是道德标准。王阳明认为,“良知即是天理”。而理与心合。因此,他说:“良知便是你自家的准则”。由此而知,随便活着,并非庸碌与怯懦,而是在平凡中高标做人的尊严和价值的评判。在滚滚红尘的弥漫之下,光亮里含暗影,正常中藏荒诞,面具掩盖着表面,肉体拖累着灵魂,醉与醒,生与死,美与丑,欲望与精神,实在与虚无……,往往纠结缠绕,矛盾冲突。恰如诗人所感知到的:“生命中总有些什么/甚至会被敞亮所遮蔽”。突破“生活表面”,道破事实真相,深入生命本质,便成为了诗人的义不容辞的艺术责任:
中年书写,生命记程,心灵乐曲,决定了诗人独特的诗意画卷和艺术图谱。其表征是:人性哲思,心灵场域,情志意象,生命话语,以及这一切在自然的呼吸律动中所形成的生气灌注的表现性形式。尽管诗集前后的话语方式和调性有一定的差异和演化,但衔接却一脉相通,变奏有序,仍是一个完整有机的艺术生命体。总地看来,他的诗,多为短什,形式精约而洗练,质实而光华;运思常常洞隐发徽,以少总多,平中见奇;意象自然与人文并置。以自然为主体,寄寓主观情志,大多单纯、明丽、内敛;而遗词用语,简洁、干净、隽永,借用古词,融于现代,并不生涩,口语入诗,经过淘洗,也不流于浅俗。凡此种种,构成了诗人整体的艺术风格:虚实相生,言近旨运。短小而咫尺万里,字少而气象万千。最后,我们引用郑板桥的一幅联语,作为它的比附写照。那就是:
希望萧吾非吾,不断地改变旧我,再造新我,写出更多、更好和更精美的诗篇!……
廊坊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