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还稚嫩

    月光朦胧，如纱

    把夜轻轻裹住

    也裹住了两颗心

    握你的手——

    握受惊的小鸟

    抚你的发——

    每根发稍都有微电

    你香香的唇

    向我流来诱惑

    而我，岂敢

    响亮地一吻

    爱，还年轻

        还稚嫩

    怕那声甜响

    会碰疼它的神经

点  评

执恋中的青年人，都渴望彼此身体的接触，皮肤的感觉，符合两性亲近的意愿。在肉体的性感中，手和嘴唇，是外在的敏感区。然而，真正的情爱，并不止于感官享受，在相互触碰中，还包含着特定的联想、丰富的情感内涵和审美的心理体验。而且，这一切，都带有个体性的特征。这首诗写的就是男女孩子的“初吻”的情状。当时“爱，还稚嫩”，正值刚刚恋爱的时光，在一个月光弥漫的夏夜，两人到一个幽静的地方约会。月“朦胧”，人陶醉。两颗心开始急剧地跳动。先是我“握你的手”，你的手像“受惊的小鸟”，躲开了；接着，我“抚你的发”，我的手像触了电，震颤全身；再看“你香香的唇”，感到了迷人的“诱惑”，但却不敢上前亲吻，生怕“那声甜响”，会“碰疼”了彼此的“神经”……。想吻而未吻，若即若离，冲动又矜持，却也唤醒了心灵里爱的波动。虽非惊心动魄，但也从生命深处，放射出脉脉的美的华光，像一曲最纯洁的音乐……

上世纪50年代，曰白的诗《吻》，曾受到严厉的批判，说其是“低级趣味”。其实，亲吻，体现的是人对性的审美感受，属于性爱中文明的表现。它是一种高尚的人类行为。

         你没有远去

    谁说我们好久没有相逢

    天天都年到你的芳容

    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斗

    不正是你含笑的眼睛

    谁说我们相隔山岭千重

    天天都看到你的身影

    飘在家乡的那朵白云

    不正是你的衣衫在飘动

    谁说听不到你的歌声

    天天都触到你心的跳动

    唱在村头的那条小溪

    不正是你送来的绵绵柔情

    你没有远去，没有远去

    天天在我身边

    时时在我心中

        写于1986年9月7日

       (刊于1987年第7期《鸥》)

点   评

爱情，设有统一、固定的模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样态。即使某种相似的情绪，也表现为个性化的特征。正是这种特征，具有独特性和创造性。这首诗就是范例。明明是两个人分离了“好久”，长时间没能见面，但为什么说“你没有远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了化解一悖反，诗人铺写了一系列心理情境：其一是，虽然说很久“没有相逢”，但却天天看见“你的芳容”，因为夜空中那“最亮的星斗”，正是你“含笑的眼睛”；其二是，虽然说我们相隔“山岭千重”，但却时时见到“你的身影”，因为家乡的“那朵白云”，正是你的“衣衫”“飘动”；其三是，虽然说“听不到你的歌声”，但却刻刻感受到“你心的跳动”，因为村头的那条“小溪”，正是你送来的“柔情”……

“你没有远去，没有远去”，一再地呼喊，反复地肯定，表达了坚信与确证。其主题意蕴和艺术生成是：虽远犹近，爱情的心理时空，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从而战胜了辽远的自然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