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  在明亮的窗前

我试图拆卸文字  掸去一生的尘土

鸟雀在阳光里不停地鸣叫

它们惊惊乍乍  唱或者跳

抖尽毛羽之间的烦扰

我的幸运在于对文字的钟情

我的不幸在于文字对我的戏弄

它们有时清清爽爽地出现

有时又如灰尘满面的我

让人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今天  我要趁着天气晴好

取来唐朝或者宋朝的泉水

让自己与文字一同浸入水中

一横一竖地洗  一撇一捺地洗

洗出本色  洗出骨骼  洗出诗意

    选 择                                          

他像站在远处的新郎

羞涩地望着几个素妆的汉字

他选择  斟酌  优中选优

胃中永远空乏  饥饿  不满足于

曾经被他调遣和使用过的

那些熟悉的面孔  登徒子

有时他这样贬损自己

这个恼人的新娘啊  她

永远用一个梦遮住脸庞

那红色的面罩总是火一样

在他的眼睛里燃烧  并且

点燃他血管里奔涌的巨浪     

“把汩罗江水通通燃烧干净吧

水落石出  寻捡大夫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