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的故事,滋味绵长
(2017-10-24 19:5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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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长洋葱滋味 |
本文来自宋燕女士,讲述一颗坚强的洋葱的故事,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一个热爱生命、不轻言放弃的青年形象跃然于脑海中,这是关于浮针的另一种讲述。
晚宴一共三桌,分别是特邀嘉宾、工作人员以及病友。
我们这一桌是所谓的“病友”,七个病人中倒有四个是股骨头坏死症患者。四人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小翁——他是我在关注“浮针大世界”微信号以后阅读的第一个关于股骨头坏死患者治愈的案例。我至今对这一案例印象深刻,尤其是几个画面感很强的细节:数九严寒雪翻飞,年轻的小翁从宜宾飞往南京,拄着双拐出现在浮针医学研究所;X光片子上拳头大的阴影;符老师严厉批评了小翁未事先联系便只身赴宁这一鲁莽行为,因病情十分严重拒绝治疗;执拗的小翁始终坚持,符老师亦只能全力以赴;数月后,在第一届病友会上小翁与符老师郑重地举行了“交拐”仪式;次年,小翁参加第二届病友会时,自述可一次行走2公里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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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病友会现场见到小翁时,心情十分激动。教科书上的典型案例走下神坛来,活生生地出现在我身边。他本人比照片上帅很多。入座时,他正好坐在我旁边,我迫不及待与之攀谈起来。可是小翁却一副高度戒备的神色,我抛出去的友好信号都被迅速反弹回来,交流几乎无法进行。这令我不解,经历过那样的波折,早就应该心态豁达,为何仍然像一颗辛辣的洋葱,一剥皮,空气中便充斥着催泪的味道。还是因为太过年轻,年轻本身就是气盛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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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夜色愈深,秦涛与我分别上台诵读原创作品,晚宴气氛渐浓。酒过三巡,小翁耳酣脸热,话也变多了。王文涛医生一整晚纠结于不能正常使用的手提电脑,几乎未落座用餐,小翁顺势挪到我旁边。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缘故,这颗“洋葱”开始自动剥皮,奇迹般竟不再辛辣,层层展开以后,却发现这家伙果然如洋葱一般,“没心没肺”。
常人叙述自己的悲惨经历,多半带着自怜自哀。但小翁讲他的遭遇,却只是简单的一句“我生病的那三年”,概括了失去健康的双腿、失去工作、失去恋人。他原来是一名大货车司机,宜宾盛产有色金属,不偷懒的话,收入在当地也很可观。生病了,就治疗,北上、南下,距离不是问题,雪天不是障碍,没人陪伴不要紧,拄着双拐不依不饶地出现在浮针医学研究所——我原先以为的那些关于强大意念和斗志的故事——听小翁昂着脸用略带痞气的口吻说出来,完全不是积极向上的调子。在南京治病的大半年,小翁除了配合符老师做治疗,其余时间就上网,还抽烟、喝酒,仿佛当年那个残损的躯壳不过是灵魂暂时的寄居地,什么悲悯哀伤,什么怨天尤人,统统是无关的情绪。说到底,“洋葱”本来就没有心,更何谈脆弱、敏感的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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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小翁还不忘拍拍身边一直默默不语、心情低落的小欧,鼓励他扔掉思想包袱,才能有利于病情恢复。毕竟,小欧的股骨头坏死程度还在三期,而小翁当年已发展到四期。可是,要做到像小翁这般洒脱,试问世间又有几人?有多少人在罹患疾病后,被自身对病情的恐惧击垮。
小翁凑过来问我:“你觉得符老师扎针疼吗?”我说因人而异吧,我觉得不疼。小翁于是向我描述了他的“悲惨”待遇。一开始扎针,功能衰减的双腿没有太多感觉,随着扎针次数的增加,肌肉被“唤醒”了,疼痛感增加,小翁喊疼,符老师“粗暴”地挟持住他不让其动弹,让他“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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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符老师的治疗特点。众人说他风趣幽默、嬉笑怒骂,其实他是遇弱则柔,鼓励为主,遇强则刚,激发患者的韧劲。
次日清晨,小翁发来微信,为他昨晚鲁莽冲撞的言语行为致歉。这颗硬邦邦的“洋葱”在剥开后,是一片毫无保留的纯真。
我记得昨晚他提起:已经可以一次行走5公里无碍。我想,这既是浮针的功效,亦是源自“洋葱”自身的力量,不畏惧,不妥协。
这个案例带给我的震撼有两个方面。
一是浮针的妙不可言。符老师创造了浮针,却连他也无法准确定义浮针的治疗范围和深度,无从知晓这一新事物到底蕴藏多大的能量,有种当爹的赶不上子女成长速度的节奏。这是一幅恢宏巨著,有参天森林,有纵横沟壑,目前只展示了局部,大量的处女地有待开垦探索,让人期待、雀跃,亦让人心生敬畏。
浮针医学研究所的橱窗里陈列着一本《浮针疗法》,符老师在封面上做了如下批注:
Hippocrates(前466~377)
“自然是疾病的康复者”。医生的责任只在于促进疾病的自然康复过程,而不去阻拦这个过程。
对医生的告诫:不要做得过多。
浮针妙在它不是直接杀死疾病,因为疾病可能复制、扩散、转移。浮针只是一个触发装置,触发人体强大的自我修复功能。按照这个逻辑,我常常想,有什么是浮针不能治的?
二是主角小翁在寻求治疗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执着与坚忍。如果他与大多数病友一样,认为黄女士(先于小翁接受浮针治疗已痊愈,是第三届病友会四位股骨头坏死症病友之一)在“股骨头坏死”吧上发表的帖子是个托;如果符老师拒绝治疗时,他立即打道回府;如果前期疗效显现缓慢,他中途放弃治疗。种种可能,都将改变他下半生的轨迹。读完他的案例,一个热爱生命、不轻言放弃的青年形象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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