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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似水·名家文萃(1)

(2024-07-16 20:44:01)
分类: 图文:现代诗文
母爱似水·名家文萃(1)

        浴着光辉的母亲/林清玄

        在公共汽车上,看见一个母亲不断疼惜呵护弱智的儿子,担心着儿子第一次坐公共汽车受到惊吓。
        “宝宝乖,别怕别怕,坐车车很安全。”——那母亲口中的宝宝,看来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乘客们都用非常崇敬的眼神看着那浴满爱的光辉的母亲。
        我想到,如果人人都能用如此崇敬的眼神看自己的母亲就好了,可惜,一般人常常忽略自己的母亲也是那样充满光辉。
        那对母子下车的时候,车内一片静默,司机先生也表现了平时少有的耐心,等他们完全下妥当了,才缓缓起步,开走。
        乘客们都还向那对母子行注目礼,一直到他们消失于街角。
        我们为什么对一个人完全无私的溶入爱里会有那样庄严的静默呢?原因是我们往往难以达到那种完全溶入的庄严境界。
        完全的溶入,是无私的、无我的,无造作的,就好像灯泡的钨丝突然接通,就会点亮而散发光辉。
        就以对孩子来说吧!弱智的孩子在母亲的眼中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么值得爱怜,我们自己对待正常健康的孩子则是那么严苛,充满了条件,无法全心地爱怜。
        但愿,我们看自己孩子的眼神也可以像那位母亲一样,完全无私、溶入,有一种庄严之美,充满爱的光辉。

        生日卡片席慕蓉

        刚进入台北师范艺术科的那一年,我好想家,好想妈妈。
        虽然,母亲平日并不太和我说话,也不会对我有些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虽然,我一直认为她并不怎么喜欢我,平日也常会故意惹她生气;可是,一个14岁的初次离家的孩子,躲在宿舍被窝里流泪的时候,呼唤的仍然是自己的母亲。
        所以,那年秋天,母亲过生日的时候,我特别花了很多心思做了一张卡片送给她。在卡片上,我写了很多,也画了很多,我说母亲是伞,是豆荚,我们是伞下的孩子,是荚里的豆子,我说我怎么想她,怎么爱她,怎么需要她。
        卡片送出去了以后,自己也忘了,每次回家仍然会觉得母亲偏心,仍然会和她顶嘴,若她生气。
        很多年过去了,等到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才算真正明白了母亲的心,才开始由衷地对母亲恭敬起来。
        十几年来,父亲一直在国外教书,只有放暑假时偶尔回来一两次,母亲就在家里等着妹妹和弟弟读完大学。那一年,终于,弟弟也当完兵又出国读书去了,母亲才决定到德帼去探望父亲并且留下来。出国以前,她交给我一个黑色的小手提箱,告诉我,里面装的是整个家族的重要文件,要我妥善保存。
        黑色的手提箱就一直放在我的阁楼上,从来都没想去碰过,一直到一天,为了找一份旧户籍资料,我才把它打开。
        我的天!真的是整个家族的资料都在里面了。有外祖父早年那些会议的相片和札记。有祖父母的手记。他们当年用过的哈达。父亲的演讲记录。父母初婚时的合照。朋友们送的字画。所有的纸张都已经泛黄了。却还保有一层庄严和温润的光泽、然后,我就看到我那张大卡片了。用红色的原珠笔写的笨拙的字体,还有那些拼拼凑凑的幼稚的画面,一张用普通的图画折成四折的粗糙不堪的卡片,却被母亲仔细地收藏起来了,收在她最珍惜的位子里,和所有庄严的文件摆在一起,收了那么多年!
        卡片上写着的是我早已忘记了的甜言蜜语,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甜言蜜语也不是常有的。忽然发现,这么多年来,我好像也只是画过这样一张卡片。长大了以后,常常只会去选一张现成的印刷好了的甚至带点香味的卡片,在异国的街角,匆匆忙忙地签一个名字,匆匆忙忙地寄出,有时候,在母亲收到的时候,她的生日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所以,这也许是母亲要好好地收起这张粗糙的生日卡片的最大理由了吧,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也只给了她一张而已。这么多年来,我只会不断地向她要求更多的爱,更多的关怀,不断地向她要求更多的证据,希望从这些证据里,能够证明她是爱我的。
        而我呢?我不过只是在十四岁那一年,给了她一张甜蜜的卡片而已。她却因此而相信了我,并且把它细心地收藏起来,因为,也许这是她从我这里能得到的唯一的证据了。
        在那一刹那里,我才发现,原来,原来世间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容易受骗和容易满足的啊!
        在那一刹那里,我不禁流下泪来。

        忆母亲肖复兴

        世界上有一部永远写不完的书,那便是母亲……
        那一年,我的生母突然去世,我不到八岁,弟弟才三岁多一点儿,我俩朝爸爸哭着闹着要妈妈。爸爸办完丧事,自己回了一趟老家。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回来了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不大的小姑娘。爸爸指着她,对我和弟弟说:“快,叫妈妈!”弟弟吓得躲在我身后,我噘着小嘴,任爸爸怎么说就是不吭声。“不叫就不叫吧!”她说着,伸手要摸摸我的头,我扭着脖子闪开,就是不让她摸。
        望着这陌生的娘俩,我首先想起了那无数人唱过的凄凉小调:“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我不知道那时是一种什么心绪,总是忐忑不安地偷偷看她和她的女儿。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来不喊她妈妈。学校开家长会,我硬是把她堵在门口,对同学说:“她不是我妈。”有一天,我把母亲生前的照片翻出来挂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以此向后娘示威。怪了,她不但不生气,而且常常踩着凳子上去擦照片上的灰尘。有一次,她正擦着,我突然向她大声喊着:“你别碰我的妈妈。”好几次夜里,我听见父亲在和她商量,“把照片取下来吧!”而她总是说,“不碍事儿,挂着吧!”头一次我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但我还是不愿叫她妈妈。
        孩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大人的心操不完。我们大院有块平坦、宽敞的水泥空场。那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我们没事便到那儿踢球、跳皮筋,或者漫无目的地疯跑。一天上午,我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自行车撞倒,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立刻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大夫告诉我:“多亏了你妈呀!她一直背着你跑来的,生怕你落下后遗症,长大可得好好孝顺呀……”
        她站在一边不说话,看我醒过来伏下身摸摸我的后脑勺,又摸摸我的脸。我不知怎么搞的,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了。“还疼?”她立刻紧张地问我。我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不疼就好,没事就好!”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从医院到家的路很长,还要穿过一条漆黑的小胡同,我一直伏在她的背上。我知道刚才她就是这样背着我,跑了这么长的路往医院赶的。以后的许多天里,她不管见父亲还是见邻居,总是一个劲埋怨自己,“都赖我,没看好孩子!千万别落下病根呀……”好像一切过错不在那硬邦邦的水泥地,不在我那样调皮,而全在于她。一直到我活蹦乱跳一点儿没事了,她才舒了一口气。
        没过几年,三年自然灾害就来了,只是为了省出家里一口人吃饭,她把自己的亲生闺女,那个老实、听话,像她一样善动的女儿托付给人家了,回来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叨叨:“好啊,好啊,闺女大了,早点寻个人家好啊,好!”那时我实在是不知道人生的滋味儿,不知道她一路上叨叨的这几句话是在安抚她自己那流血的心。她也是母亲,她送走自己的亲生闺女,为的是两个并非亲生的孩子,世上竟有这样的后母?望着她那日趋弓起的背影,我的眼泪一个劲往外涌,“妈妈!”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了她。她站住了,回过头了,愣愣地看着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又叫了一声“妈妈”,她竟“呜”地一声哭了,哭得像个孩子。多少年的酸甜苦辣,多少年的委屈,全都在这一声“妈妈”中融解了。母亲啊,您对孩子的要求就是这么少……
        这一年,父亲因病去世了。她先是帮人家看孩子,以后又在家里弹棉花、攫线头,她就是用弹棉花攫线头挣来的钱供我和弟弟上学的。望着她每天满身、满脸、满头的棉花毛毛,我常想亲娘又怎么样?从那以后的许多年里,我们家的日子虽然过得很清苦,但是,有她在,我们仍然觉得很甜美。无论多晚回家,那小屋里的灯总是亮的,橘黄色的火里是她跳动的心脏。只要她在,那个小屋便充满温暖,充满了爱。
        我总觉得她的心脏会永远地跳动着,却从来没想到,在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却突然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起来。妈妈,请您在天之灵能原谅我们儿时的不懂事,而我却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忘记,却永远不能忘记您给予我们的一切……
        世上有一部永远写不完的书,那便是母亲。

        远去了,母亲放飞的手刘心武

        从1950年到1959年,我8岁到17岁。家里平时就我和母亲两人。回忆那十年的生活,母亲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对我的哺育,都是非同寻常的。
        物质上,母亲自己极不重视穿着,对我亦然,有得穿就行了;用的,如家具,也十分粗陋。但在吃上,那可就非同小可了,母亲做得一手极地道的四川菜,且不说她能独自做出一桌宴席,令父亲的那些见过大世面的朋友交口称誉,就是她平日不停歇地轮番制作的四川腊肠、腊肉等,也足以叫邻居们啧啧称奇。有人就对我发出警告:“你将来离开了家,看你怎么吃得惯啊!”但是母亲几乎不给我买糖果之类的零食,偶尔看见我吃果丹皮、关东糖之类的零食,她总是要数落我一顿。母亲坚信,一个人只要吃好三顿正经饭,便可健康长寿,并且那话里话外,似乎还传递着这样的信念:人只有吃“正经饭”才行得正,吃零嘴意味着道德开始滑落——当然很多年后,我才能将所意会到的,整理为这样的文句。
        母亲在饮食上如此令邻居们吃惊,被一致地指认为对我的“娇惯”和“溺爱”。但跟着还有令邻居们吃惊的事,那就是我家是大院中有名的邮件大户。如果那几十种报刊都是我父亲订的,当然也不稀奇,但我父亲其实只订了一份《人民日报》,其余的竟都是为我订的。就有邻居大妈不解地问我母亲:“你怎么那么舍得为儿子花钱啊!你看你,自己穿得这么破旧,家里连套沙发椅也不置!”母亲回答得很坦然:“他喜欢啊!这个爱好,尽着他吧!”
        1959年,我被北京师范专科学校录取,勉勉强强地去报了到。我感到“不幸中的万幸”,这所学校就在市内,因此我觉得还可以大体上保持和上高中差不多的生活方式——晚上回家吃饭和睡觉。我满以为,母亲会纵容我“依然故我”地那样生活。但是她却给我准备了铺盖卷和箱子,显示出她丝毫没有犹豫过。母亲不仅把我“推”到了学校,而且也不再为我负担那些报刊的订费,我只能充分地利用学校的阅览室和图书馆。
        1960年春天,有一个星期六我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发现情况异常,仿佛在准备搬家似的……果不其然,父亲奉命调到张家口一所军事院校去任教,母亲也随他去。我呢?父亲和母亲都丝毫没有犹豫地认为,我应当留在北京。问题在于:北京的这个家,要不要给我留下?如果说几间屋都留下太多,那么,为什么不至少为我留下一间呢?但父亲却把房全退了,母亲呢,思想感情和父亲完全一致,就是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应当开始完全独立的生活。父母迁离北京后的那周的星期六下午,我忽然意识到我在北京除了集体宿舍里的那张上铺铺位,再没有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了!我爬上去,躺到那铺位上,采采地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块污渍,没有流泪,却有一种透彻肺腑的痛苦,难以言说,也无人可诉。
        1966年春天,我在北京一所中学任教。就在那个春天,我棉被的被套糟朽不堪了,那是母亲将我放飞时,亲手给我缝制的被子。它在为我忠实地服务了几年后,终于到了必须更换的极限。于是我给在张家口的母亲,写信要一床被套。这对于我来说是自然到极点的事。母亲很快寄来了一床新被套,但同时我也就接到了母亲的信,她那信上有几句话我觉得极为刺心:“被套也还是问我要,好吧,这一回学雷锋,做好事,给你寄上一床……”睡在换上母亲所寄来的新被套里,我有一种悲凉感:母亲给儿子寄被套,怎么成了“学雷锋,做好事”,仿佛是“义务劳动”呢?现在我才憬悟,母亲那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话,就是告诉我,既已将我放飞,像换被套这类的事,就应自己设法解决。她是在提醒我,“自己的事要尽量自己独立解决”。
        母亲将我放飞以后,我离她那双给过我无数次爱抚的手,是越来越远了,但地所给予我的种种人生启示,竟然直到今天,仍然能从细小处,挖掘出珍责的宝藏来……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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