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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江冬秀(2)|民国夫妻档案:夫唱妇不随(诸荣会著)

(2023-04-03 23:01:36)
分类: 图文:现代诗文
胡适·江冬秀(2)|民国夫妻档案:夫唱妇不随(诸荣会著)
胡适女友曹诚英

        胡适终于从南方回来了,这时许多人心想着这台似乎已等待已久的好戏终于可以正式开场了。
        徐志摩说的一点也没错,胡适这次杭州之行的确已与一个女子深深相爱,并且已有了爱的结晶,他能不离婚吗?那么,这个神秘的女子究竟是谁呢?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婚礼上的那个小伴娘——曹诚英。
        此时的曹诚英早已不是那个甜甜的叫着“縻哥”的十五岁女孩了,而早已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三年多的不幸婚姻又让她身上从里到外透出一种淡淡的忧伤,而这种忧伤正是胡适所无法抵抗的。
        当正享着大名的胡适到杭州养病的消息在本地传出后,许多在杭州的绩溪老乡都来看他,而此时已离婚两年正在杭州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的曹诚英,自然也来看他的縻哥。当胡适终于看到了五年不见的这位叫他縻哥的女孩时,她身上的那种忧伤竟一下子让病中的胡适病更重了。当胡适与曹诚英在杭州游玩四天离杭去上海时,他送给曹诚英的是这样一首题为《西湖》的白话小诗:
        十七年梦想的西湖,
        不能医我的病,
        反使我病的更厉害了
        ……这回来了,
        只觉得伊更可爱,
        因而舍不得匆匆就离别了。
        诗中的这个“伊”明写西湖,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指曹诚英,全诗的意思也不是说西湖更可爱,而是人更可爱。当然,对这样的双关之意,二十一岁的曹诚英更是明白的。
        1923年5月25日,回到上海的胡适,在这一天的日记上粘贴了八张与西湖有关的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曹诚英的单身像。就这样,在深夜里,在旅馆昏黄的灯光下,孤独的胡适真正体验到了爱情,而曹诚英也正式开始了她与胡适间那短暂却又各自铭记一生的情感苦旅。
        几天后,陷入情网的胡适再也坐不住了,他独自从上海坐上了开往杭州的火车,再次来到了烟雨朦朦的西湖边上,只是这一次,他谁也没让知道,知道的只有曹诚英。此时是夏天,学校正放假,胡适在杭州南山的烟霞洞边向清修寺的和尚租了三间小斋房,终于等来了他心中的爱人,并开始一起过起了“烟霞洞中的神仙日子”。每日或寄情烟霞,或两人对弈,或闲坐品茗,或游山礼佛……
        今天晴了,天气非常好。下午我同珮声出门看桂花,过翁家山,山中桂树盛开,香气迎人。我们过葛洪井,翻山下去,到龙井寺……
        早晨与娟同看《续侠隐记》第二十二回《阿托士夜遇丽人》一段故事,我说这个故事可演一首记事诗……
        这是胡适在此期间写在日记中的两段文字,即使时隔近百年后的今天,读起来我们似乎还可以感受到胡适的那份美好和甜蜜。
        开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还是学生的曹诚英又请了一个月的假。此时徐志摩来杭州游玩,胡适邀他来烟霞洞,说是有新诗请他过目,然而这位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著名的诗人,却从胡适的诗中一眼看出了背后他与曹诚英的非同一般的关系。自命为“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徐志摩自然是竭力鼓励胡适“革命”,并答应先回京后为他鸣锣开道。然而胡适却还是心怀忐忑。秋去冬来,离别的日子快到了,相见时难别亦难啊,天气也渐渐转凉,带着一片凄凉之意,胡适在日记中写道:
        睡醒时,残月在天,正照着我头上,时已三点了。这是在烟霞洞看月的末一次了……今当离别,月又来照我,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继续这三个月的烟霞洞山月的“神仙生活”了!枕上看月徐徐移过屋角去,不禁黯然神伤。
        胡适回到家后便正式向江冬秀提出了离婚。当江冬秀得知她的情敌就是当年自己婚礼上的那位小伴娘时,觉得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虽然胡适与曹诚英只见过一面,但是这几年来他们的联系可谓没有断过。曹诚英喜欢花草,也喜欢文学,她写来的信,不是托她这个“冬秀嫂”给她在京城里寻一些花籽草种,就是随信寄些诗文来让“縻哥”给“看看”,每次收到这样的信胡适总是很乐意照办并很快回信。这一切都是江冬秀所知道的。然而现在,就是这个称自己“冬秀嫂”的女人,竟然成了他的情敌,要抢走她丈夫,她多少还是有点吃惊,但更多的则是愤怒!

胡适·江冬秀(2)|民国夫妻档案:夫唱妇不随(诸荣会著)
青年胡适

        当她听到“离婚”两个字真真切切地已从胡适口中说出来后,她顺手拿起一把桌上的裁纸刀向胡适掷去——这一刀本该是给那曹诚英的,她不在眼前,算她走运!然后又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又抱过年仅2岁的二儿子思杜,拖过只有5岁的大儿子祖望,怒不可遏地将菜刀架在祖望的脖子上,声色俱厉对胡适说:“你要离婚可以,既然你不要我们了,我先把两个儿子杀掉,再死在你面前!”
        胡适虽然留洋多年,但是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呵!在这样的阵势面前,他除了立即缴械投降外还能做什么呢?
        胡适有幸躲过了江冬秀掷过来的飞刀,但躲过之后充其量也只能是离家出走,然后写一首小诗罢了:
        山风吹乱了窗纸上的松痕,
        吹不散我心头上的人影
        ——胡适《秘魔崖月夜》
        至于与曹诚英的千般情缘和所有山盟海誓,他实在是顾不了了,只能将它们交给北京西山的寒风,让它们在其中渐渐消逝。更令人可笑的是,自我标榜是一名自由主义者的胡适,此时竟由此总结出了他的所谓自由竟是:
        情愿不自由,
        便是自由了。
        只是苦了那个在杭州每日苦苦遥望北方的曹诚英,她最后不得不独自将腹中那个见证着自己与爱人所有爱的甜蜜和真挚的生命狠心地结束,也将自己一生的爱情默默地结束。
        然而尽管如此,曹诚英还是怎么也忘不了她的縻哥,1931年她去美帼留学,选择的学校便是当年胡适留美时的母校——康耐尔大学农学院,并且终生未嫁。1969年,作为中国第一位农学女教授的曹诚英从沈阳农学院退休,孤身一人回到了老家,此时恰逢杨林桥被洪水冲毁,她捐出了自己一生的积蓄重修了杨林桥,她说这是因为她不能忘记胡适当年在诗中描绘的那一幅杨林桥的美好的图画——有一天他终归会回来的,没有了杨林桥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1973年,曹诚英因肺癌去世,临终前她又留下遗言,一定要把她安葬在杨林桥边的那条小路旁,因为那是胡适回家的必经之路。
        
胡适·江冬秀(2)|民国夫妻档案:夫唱妇不随(诸荣会著)
胡适故居

       
        我们终于在一座徽式四合院民居前驻足,老者说:“到了!”我们见院子的正门早已封死,只东侧的旁门开着,门边的墙砖上,用不知是墨汁还是黑漆写着“胡适故居”四个七歪八扭的字。要不是陈老师指点,我们真不会在意。走进并不宽绰的庭院,见院里有几只大竹匾,里面晾晒着豆角,朝南的墙根下靠晒着新割的芝麻。正房大门紧锁着,一对黑色的大门,像老妇咧着嘴笑时露出的两颗松而不缺的大门牙。陈老师为我们寻人来开门,不知何故竟一去不复返了。我们只好望着这两扇大门在那儿叹气。
        大门是那种江南乡间常见的老式大门,每扇门完全用厚实的实木拼成,很是扎实。虽然不久前刚油漆过,但是看得出来它很有些年头了,这让我禁不住想,胡适当年回家娶江冬秀为妻时,他自撰自书的那两副著名的对联,有一副也许就是贴在这两扇大门上的吧?那两副对联,一副是:
        三十夜大月亮;
        廿七岁老新郎。
        另一副是:
        旧约十三年;
        环游七万里。
        这是两副用白话文写成的对联,仅看字面上似乎没什么深意,最多只需解释一下的是第一副中的上联,其中那“三十夜”,原是指1917年11月30日,是农历的十月十七,所以夜晚才有一轮“大月亮”。据说当时胡适写出这两副对联时,许多乡亲都在一旁奉承说:“真不亏是提倡白话文的博士,写的对子也是白话,好懂!好懂!”然而善良的乡亲们呵,真的有几个人能读懂了这两副对子背后隐藏着多少的悲哀、无奈和自嘲呵!

胡适·江冬秀(2)|民国夫妻档案:夫唱妇不随(诸荣会著)
胡适故居内景

        二十七岁的胡适才当上新郎,在那个时代里的确算得上是一位“老新郎”了,而妻子江冬秀此时已二十八岁,比他更大,所以这“三十夜”的“大月亮”恐怕不仅仅是指天上的那一轮吧?
        这场婚礼似乎是迟了一点,因为胡适一直在试图逃脱它,逃了十三年,逃出去七万里;但这场婚礼终究还是举行了,因为它注定是胡适所逃脱不了的。
        胡适的母亲叫冯顺弟。她的父亲是个石匠,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苦,但是她不仅出落得漂亮,而且还很乖巧。为了让家里的苦日子有个头,她十七岁就为大她三十二岁的胡传“填房”,可是谁知道只四年后,胡传这个县太爷就在台湾抗日中为国捐躯了。二十一岁的她,虽还是青春年华,但不得不守起了活寡。好在此时她已有了一个三岁的小胡适。凄冷的寒夜里,这个呼唤着母爱的小小生命,成了她的唯一和全部,至少是她继续在胡家生活下去的理由,甚至是她继续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理由。然而她能给小胡适的又有什么呢?只有奉献,只有爱,更何况她从小就在男人制定的三从四德熏陶下长大,于是她便把澎湃在体内的不时的青春骚动化为泪,化为吻,化为奔涌而出的母爱,一古脑儿倾注在可怜的小胡适身上。而小胡适呢?他自然只有被淹没的份儿!
        而人在这种被淹的情况下,往往会有两种行为,一是逆反式地努力挣扎,努力逃脱,不是水干鱼死,就是鱼死网破。这样的事情生活中并不鲜见,但这是悲剧,是人所不愿意的,因此更多的是第二种,即顺从地任其淹没,任其浸泡。胡适母子的情况自然是属于后者,即,对于胡适来说,既然你是母亲的唯一,母亲自然也是你的唯一;母亲既然是为了你而活着,那么你也只能是为了母亲而长大。母亲要你吃饭,你只能吃饭;母亲要你读书,你只能读书;母亲要你做个好孩子,你只能做个好孩子;母亲要你出人头地,你也只能出人头地。一切都是别无选择的。就这样,伟大的母爱在胡适那里实际上成了一条无形的绳索。
        在母亲眼里,只有念好书才是正道,游戏、看“杂书”、追求艺术是“玩物丧志”,当然不允许……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文绉绉的,家乡的老辈都说我“像个先生的样子”,或叫我“縻先生”。绰号一经传开,便不能不装“先生”样子,更不敢跟“顽童”们野了。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下住了九年,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这是胡适成年后写下的两段在感情上对于母亲不无矛盾的话。后来,人们在评价胡适的一生时,最常用的一个词便是“矛盾”。胡适的一生的确充满了矛盾,然而仔细想来,他这矛盾的人生底色或许就在这儿涂上的吧!
        胡适与母亲在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后,要去上海读书了。这对于胡适的母亲来说无疑是天大的事情。上海可是十里洋场呵,人家都说那是一个花花世界,自己的儿子这一去不会飞了吧?冯顺弟怎么也不能放心,最终她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就是给儿子原本就有许多羁绊的双脚再戴上一副镣铐。
        这副镣铐就是江冬秀——一个大字不识的小脚村姑。
        冯顺弟之所以选择江冬秀,原因有两个,一是江冬秀的“八字”与胡适很合,二是江冬秀与自己很像,能做事,且遇事果敢、决断。她认定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帮助儿子成就他出人头地的人生。江冬秀在许多方面的确与冯顺弟很像,从冯顺弟和江冬秀留下的有限几张照片来看,她们俩甚至连长相也十分相像,这是令我们今天十分吃惊的。而冯顺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这个叫江冬秀的女人,在有一天自己不在时能代替她帮助自己的儿子。为此我常常想,胡适后来之所以如此“惧内”,惧成为“民国七大怪事”之一,恐怕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他到底“惧”的是老婆还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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