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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去相熟的店家买衣服,闲聊起来,才知道自己一直嗜好的着装风格,叫做“冷运动”。几个定位的关键词是:素色,无花饰,直身线条担纲,蕾丝,花边,蝴蝶结,绒饰这些甜美的调味糖块,一概皆无。哈哈,一杯素茶了这么多年,近日突然对碎花兴致猛涨。逛街的时候,视线总是流连于那些粉粉嫩嫩的色系,蔓蔓枝枝的花纹图样上。我对服装见识不广,印象中好像江南布衣,播,淑女屋,佛罗伦,艾格的青春系列,比较喜欢做碎花的文章。但碎花真的很挑人,踩准温婉穴位,穿出绿色田园感觉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奔着村姑的路子去了。
在抽象层面上,比如读书看电影时,我很关注衣饰。喜欢碎花的,记得最清楚的,是武汉的麦琪。写文章的麦琪,无法在我脑海中塑出具体的样貌,但是,听闻她爱穿淑女屋,一下激活了我的同步造型力。哈哈,肯定是个五官秀巧,身材纤柔的女孩子,淑女屋那种牌子,窄胸,收腰,领袖上全是花饰,带着成长期青涩的植物气味。最适合“瘦的只剩下一缕诗魂”的单薄身材。如果是三围丰满的女孩,根本就塞不进去。
我看臻生的博,因为我对她的衣橱很有兴趣。她皮肤白,眉目清新,有一点微甜的稚气,象韩剧里的女孩子。可是,她说是穿基本款比较多。倒是靠垫,小女红啊,这些不上身的角落里,我看到好多让人心动的碎花。喜欢她家的客厅,满满的阳光,拖的很干净的原木地板,条纹棉布靠垫,钉了木扣子做眼睛的小布狗。
安妮宝贝也喜欢碎花,《八月未央》里,她写家门口的小店,女学生开的,她走进去,试一条多层次的碎花蕾丝裙。没有女孩子能挡住碎花的缠绵气息。但是她买下后,心里想“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穿上它吧”。《素年锦时》的封面,她说她很喜欢,哈哈,那是折枝花卉。这个“锦”,是不是片刻的心性温软,小碎花心境呢。常日里,还是素打扮吧。
为什么爱碎花的人,文字里都会有那样的女性气息。温婉,恋物,窄窄的视野,呵手日常的体温,关于电影,书,音乐的碎碎念。小小的,局部的精灵,没有(也不想有)什么系统的,硬朗的大视角。她们很少写什么严肃的大文章,只是心里兀自开落着小小喜悲。
冬天,昼短夜长凉泊日。每年我都会找几个老的长篇重温一下。今年的计划原是托尔斯泰。不知怎的,看着看着,我突然对托托有点不耐烦,就改看谷琦同学的《细雪》。我注意到,在四姐妹里,雪子是鹅蛋脸,长挑身材,常年穿和服,上面是花草图案,从不穿条纹西服。她的妹妹,开朗重实利的妙子,是穿洋装的。与衣饰配套,雪子的性格,也最有日本趣味。雪子正如其名,纤尘不染。筷子要用热水消毒,掉在干净的桌子上的食物也不吃。却又如贞之助所说,“她的性格并不阴郁,内心反倒有璀璨的一面。”这个璀璨,就是小碎花般的女人味。把侄女儿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带着睡觉,教她钢琴,一起扑萤火虫,赏樱花。
看画册,总是沉溺于连绵花朵图案的,喜欢画花的,莫奈是一个,他那么爱花,干脆自己盖了个花园,在上面架了日本桥,与它朝夕相伴。天女散花般,把上千种奇花异卉撒在园地上,任其争奇斗艳,用一个画家的口味去配色,布局,那真是一
个视觉的盛宴。
我还买了各式各样的花卉图谱,淡彩的,素描的,有时候,一个晚上,就在分辨七姐妹花和蔷薇的时间里,过去了。我羡慕那个用一辈子时间来为花朵留影的园艺师,Basilius
Besler?他有一颗多么安静舒张的心。
小时候看正大综艺,记得有一个电影叫《风雨红颜》,妈妈很辛苦的培养女儿画画,女儿却执意要做服装设计师。母女从此开始漫长时间的对峙。直到有一天,妈妈去看女儿第一场作品展,挖!模特的裙边上,全是女儿手绘的花叶。才知道,女儿一直没辜负她栽培的童子功。那是我记忆中最漂亮的裙子。
日剧和韩剧里,把小碎花穿的明丽照眼的,太多了。我常把它们当活动时装杂志看。《花与爱丽斯》里,爱丽斯穿小碎花和芭蕾舞裙,比花同学好看。可能因为她更纤巧灵秀,东方一点吧。可是,家里种了好多小草花的那个,却是花同学。爱丽斯的爱,是外向释放的,花是内向收敛。花同学,象是一种折中路线的小碎花,就是在纯色的冷调衣服上,怯怯的,翻出一点碎花的衣领或袖口什么的。这个温柔的边角,细想之下,也是惹人爱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