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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漫长黑暗的中世纪,还有工业文明未曾污染的农业时代吧。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卡拉OK,没有报纸和因特网。每个人的活动半径都是有限的,信息量更是小的可怜。但是他们一点都不贫乏。爱尔兰这个词,会让你想到什么
?叶芝说,一个民族的文化图腾,总会渗透到它的国民性里去。信拜火教的人,都骁勇好斗。犹太人以泥土为圣物,所以他们到哪里都能扎根。哥萨克爱马成痴,他们是一群马上得天下的征服者。日本人,菊花与剑?我草,最好再加上日产妖怪。尚武的风气,搭售孤立岛国的畸形想像力。中国人的文化图腾是什么?我直觉的想到瓷器,看似精美圆熟,实则脆弱自闭。
而爱尔兰人呢,他们骨子里,是流动的水性。海洋的开阔,湖泊的澄静,雨雾的流离,涡流的莫测。是这个民族的性格标识。爱尔兰一向盛产水手(尤利西斯算不算?),船长(毛姆和海明威的小说里都有),垦荒创业者(《飘》里,赫思佳的爹),还记得安尼普鲁的《船讯》么?那个以水为生,以水为情媒,报道船讯的大个子男人,也是个爱尔兰后裔。至于民谣歌者和行吟诗人,更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文化特产。想想恩雅和奥康尼,哦,还有我心爱的小红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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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芝的这本书里,除了诗人以外,更多的笔墨落在鬼怪上。脂粉担纲,粉墨上场的,全是一群带翼仙子,小仙人,住在岩石里的小精灵,水马,不肯安息,在人间四处游逛的鬼魂。看完这些进口鬼故事以后,例行失眠。“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我又不会弹古琴,只好继续想叶芝。传闻此君晚年信奉方术,常常披着黑袍子,对着一水晶球喃喃做法。然后把他看到的新鲜幻象,悉数摘取成诗。同样是执迷于超验事物,后果有云泥之别。有人被当作某某功分子获罪,饱受牢狱之苦,此人却因为“对生命奥秘的无尽探求”,拿了诺贝尔奖。我草
,太牛比了。不对,我这个态度太不端正了,我要转个方向,快点找到门进入才好。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不能伏枕。如果我的脚边跳出一个穿白衣服的小仙子,就象书里写的那样,只有三寸高,嘻嘻哈哈,捧出衣兜里的小松子给我吃,和我聊天,也怪好玩的。也许他的唯心论,会提升生命幸福感?我想起我侄子,四五岁的时候,他就真的有一个想像中的朋友,是一只电视里看过的狼,他常常自己编故事玩,这只狼是男一号。生气的时候,他就把它杀掉,手段还很丰富,“我用石头砸,用锅煮,用沙子埋”。这只狼解了他不少寂寞。
叶芝很尊崇的这些鬼神,是爱尔兰人肥沃文化母土中重要的营养成分。也是每一个农人和小孩子理直气壮的信仰。她们是泥土之下的玫瑰花丛,过冬地窖里的蔬食。让那些连基本扫盲都没有做到的农人,有了一个精神自足的空间,生活的甘甜润泽。如果你问一个农妇,哪个月份,哪种花最美?她会说,五月最美,因为,它是圣处女之月,铃兰最可爱,因为,它是仙子之花,从未犯过罪孽。如果把这个问题置换到现代人的语境中,答案会是“五月最美,因为它的空气湿度最合理,人体舒适度最高,铃兰很美,因为它长的符合黄金分割率。”理性就一定比感性更切实么?这和你对它存在的信任度有关。就象我侄子的狼,也许它比一个视你为无物的恋人更真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