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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23 12: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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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有天突然惊觉,自己很久没有看小说类虚构作品。现在读的多是风土,草木,话食,传记类的书。大概是心境有所转变,日趋枯淡,守静。给它们做个细碎的笔记:

先说叶灵凤。叶在我认知底色里,是与张资平并提的鸳鸯蝴蝶派。后来,在南图随手翻到了他的《能不忆江南》,一下颠覆了我的印象。有一点他特别打动我,是那种乡思。倒不是因为我老乡。而是,他是一个处处乐土,可以安居的人。他感怀南京,一过年就去柜台买南京香肚,板鸭。看见任何鸡零狗碎的南京地方志,都买来研究。但他寓居香港,对岭南风物也兴致勃勃的。写香港的草木虫鱼,华美的大蓝雀自不待言,连蚊子和蛇,都写了好几篇。邓云乡则不一样。他处处都觉得江浙不如北京。有点狭隘的本土意识。但邓的感情。确实有浩浩荡荡的,对故土的认知做背景。这倒也能理解。

先说叶。看叶的格物草木书,会觉得他很博学,而且洞悉八卦。是“涉世”的书生。但是,叶的活泼世情里,带着冷寂之味。有篇是写茑萝“有一年夏天,家里住在城北冷落的一条街上。日子过的清苦而寂寞,我就在小小的天井里,种了一些茑萝,打发了一个夏天。那些细小的,嫣红色烛型花,以及松枝一样的细叶。令我特别欢喜。我常常在阶下枯坐很久,怎么也看不见它们有攀动的痕迹。可是睡了一大觉起来,它已经爬了半尺多(叶灵风《夏天的花》)”——叶灵凤的方位感似乎不太好,他的故居旧址是九儿巷,即现在的长乐路,靠近夫子庙,怎么都是城南才对。现在那里极为喧闹。市声鼎沸,很难想象小天井里种茑萝那种淡静风味了。不过把场景移到老城南那些苔迹斑斑的破巷深处。倒还行。

他胃口也好,并且平民化,引以为傲的的故乡特产,不过是臭面筋和炒米。最简朴的“薰青豆”,也有“淡泊”之味。其实不过是刚上市的毛豆炒成碧绿,几只尖嘴红辣椒点缀了,盛在白瓷盘子里。就引动他的食欲了。他的“风雅”成本也不高,比如“莴苣圆”,新鲜的莴苣叶腌制了,卷起来,中间夹片玫瑰花瓣,送“茶淘饭”。菱角,最价廉之物,也嚼出“粉而甘香”,在香港,买了几只不好吃的乌头菱,干脆做“案头清供”了。邓云乡在上海,一味感慨白菜不如北京好,汤圆不如北地“元宵”,而叶呢,“虽然杨梅不及江南产的,但是,杨梅到底是杨梅。。。。”,那篇文章的名字叫“莴苣和杨梅带来的幸福”。还有一篇是看花,说是香港的木棉,花托很重,像六瓣的螺旋桨,下落时是打转的,他就在树下看落花,实为浮生一大乐趣——看叶灵凤的“随遇而安”,常常会想到“可爱”这二字。

再说邓云乡。邓让我惊诧的,是他的多产和学识。不说他怎么笔耕不辍,就说我断断续续的看,也只看了邓云乡文集的一半。解姐姐上次说要送我一套,我都没敢要。信息量太大,我怕占用脑内存太多。哈哈。

之前看的是红楼和乡土系列。邓对红楼的考据,对我的裨益相当大。从吃到穿,到诸类细节的延展。小至平儿带的虾须镯,司棋蒸的鸡蛋,刘姥姥吃茄鲞,大到红楼夜宴,院子的建构。他研究面很广。而且踏实。他的文字很夯实,对操作交代的非常清晰。我不太喜欢别人从情感方面和观点上指导我读书。第一各人情感模式不一定吻合,第二之类文字通常虚弱,就是水分多,没有真材实料。倒是更欢迎人家在常识和世情,时代历史背景这些上给我提供解读的支持。邓云乡本人熟读《燕京风土记》《荆楚岁时记》,他的红楼考里面,也糅合了很多旧京风俗。他解红楼,记年事,说礼仪,谈服饰,讲古董,言官制,道园林,论工艺,兼及顽童课读,学究讲章,都具体可读。

邓的乡土系列,《燕京乡土记》上下册。使我彻底原谅了他的小心眼和地域意识。邓云乡之北京,犹如沈从文之湘西,汪曾祺之高邮,那真如在目下,随身携带。胡同,店家,酒馆。哪条道上有个什么灶温,哪间店里的鱼好吃。什么季节买什么应时吃食。大白菜有多少种吃法。岂止是津津乐道。说实话从字面上。我真看不出什么,比如有个热油白菜是拿滚了的花椒油,浇淋上去。这么简陋的物事,能好吃?但是你看他那个口水滴答的样子,又不得不信。我准备哪天亲身实践下呢。周绍良,另外一位红学专家,也记了很多北京旧日风俗。有个是做蒸糕的,顶上有个小黄铜鸣笛,糕一蒸好就会响。食客闻之奔出。老少都爱吃。还有每个北京人都喜欢回忆的,羊头肉。深夜,胡同深处,传来的吆喝声。路灯下,一片片切的飞薄,撒上羊角里的椒盐。那是一年最冷时。这个东东,梁实秋,唐鲁孙,邓云乡,都写过。

周作人。我反复说过,他年轻时的论道说理,我都不喜欢。特别爱看他晚年的民俗考。《知堂回想录》《鲁迅的故家》《鲁迅小说中的人物》。周家三兄弟,对格物,自然,科学和美术都很热爱。周建人,也就是周家老三,在兄弟们出国修学之后,被派留家侍母。他自己背筐上山采集植物,靠着鲁迅从日本寄回的几本书,就自修成了植物学家。现在说老二。周作人的回想录里,边角常会提到故乡的风物草木。百草园里的皂荚树,桑椹,上坟时山上的映山红,屋角的竹子和橘树。我觉得他对植物的爱好甚于鲁迅,鲁迅戾气和社会介入性都比较强,更喜欢人事,周作人更像一个人群背后,隐于书斋的书生。与人世更加隔膜,疏离,这样的人多会亲近草木。

再说周作人写吃。如果把《知堂谈吃》和《云乡话食》及唐鲁孙《中国吃》,殳俏的《元气糖》,并置在一起看,颇有意趣。周有禅味,素淡,简静,菜谱基本都是素食。少油,少盐,少烟火气。豆腐茶干咸鱼都是“殊不恶”。字里行间都是清心寡欲,菜根余味。邓云乡笔下的吃食要热闹的多,四季循时而来,春天的黄花鱼,藤萝饼开启一年的胃口,夏天的冰碗,烧羊肉凉凉胃气,秋天的螃蟹,炒栗贴贴秋膘,冬天的烤肉,火锅暖暖身子。再到唐鲁孙,简直就进了美食的交响乐会。他又能抖料,说掌故,和上两位引据论典的文人不同,这位都是直接经验,人际非常活络。殳俏则一点文气皆无,全靠官能的活跃,能吃,好吃,会吃,想吃。热情比什么都有感染力,看着她的文,我都饿。以上四位,几本可以串联成个生物链。从素到杂食,到肉类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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