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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百科出版社的编辑李海艳从微薄上知道我是老三届知青,特地给我寄来一本知青题材的新书。这本书有个怪怪的名字:《鱼挂到臭,猫叫到瘦》。作者也有一个怪怪的名字,叫“更的的”。且慢,如果你把这个名字读为“gengdidi”那就错了!这个名字竟然要念成“更勺勺”,据说其典故源于一首宋词。
还有一怪,就是作者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尽管这里又是开会,又是书评,但是作者本人始终躲在幕后,不见人影。据说人在香港。就是今天的座谈会,也是派代表参加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别人书的确写得好!
读完以后,感到很有特点。由于是知青题材,背景很熟悉,读起来很亲切,语言诙谐幽默,情节感人。加之当时中央电视台正在播放梁晓声的电视连续剧《知青》,这种近乎胡编乱造的作品极为令我反感,相比较,《鱼》充满人性的文学描写很成功,很难得,于是就写了一个书评。
后来收到出版社的通知,要我去五洲大酒店开个座谈会。
那天到现场一看,全是文学界的人,张抗抗,白烨,孟繁华,丁东等等,只有我一个人是经济学界的,显得非常孤单。所以,轮到我发言时,我就只能用经济学的概念来表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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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作者在讲男人和女人,他比喻为猫和鱼。从经济学的角度看,猫和鱼构成一对供求关系。
从理论上讲,有供给也有需求,就一定会在某一个点达成均衡,实现交易。
但是,为什么这两种商品(恕我不敬),在当时都宁愿贬值,宁愿臭,宁愿瘦,也不成交呢?这是不符合经济学原理的。而作者正是在这种疑问之下,给人悬念,把故事逐步推向高潮。
由于中国长期的户籍制度,中国社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二元结构:城市和农村。巨大的城乡差别使城市和农村成为两个海平面,由于这两个海平面的巨大落差,分别在这两个海平面生活的人,一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知青虽然下放到了农村,但是他们并不可能也不打算融入农村的生活,更不会在农村娶妻生子。
但是,这些青年人年龄在一天天增长,身体在一天天成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自然规律,迫使他们又不能不面对爱情婚姻问题。这种矛盾,无法克服,只有采取消极的措施:等待!他们之所以迫切需要爱情但是又不敢面对爱情,是因为他们都在等待一个契机的出现,这个契机,就是返回城市,返回那个他们自己的海平面去。但是,这个契机又像漫漫长夜,像无尽的隧道,始终不见前面的亮光。所以,他们只有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耗蚀青春,耗蚀生命。对爱情的渴望,对异性的渴望,每天都在啃噬他们的身体,啃噬他们的心灵。而他们唯一的手段,就是压抑欲望,克制本能。
所以,鱼也臭了,猫也瘦了,宁可贬值,也不成交。
按照逻辑应该成交,而现实的环境又不能成交,这就是一个悲剧,一个几近荒唐的悲剧,一个人性的悲剧,一个时代的悲剧。
这是作者对知青这一历史题材的独特观察视角,也是一个独特的批判视角。因为作者从人性的视角来揭示矛盾,来批判历史事件,所以思想十分深刻。
几十年过去了,知青已经成为一个历史题材,被无数文学家去描写。我的基本观点是,知青的炼狱生活,也许造就了很多成功的人,使他们的精神受到洗礼。但是,形成知青这一历史事件的政治背景绝对不值得歌颂。
第二天,我发现,我的这一段发言,被刊登在《新京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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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百科出版社学术分社社长郭银星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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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作家 张抗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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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科院文学所研究员 白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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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出版人
丁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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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与文学研究所所长
孟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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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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