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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雪张佳羽

(2018-11-24 06:5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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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民歌《编花篮》

李白的《北风行》

飘飘逸逸

杨柳依依

张佳羽

分类: 散文
三日雪张佳羽
                    三日雪
                                                     张佳羽
  公元两千零一十八年十一月十四日至十六日,兰州,连降瑞雪!三天三场实为一体,是出大自然上演的三幕剧。
  比十四日早生一个日出的十三日,可谓晴空万里,气暖神扬,感觉不到立冬后的天寒地冻,人们都呵呵着说,至不定又是一个暖冬。唯天气预报反其道而行之,谆谆告诫人们:明日之日,天气骤变,将有降雪出现。
  降雪?人工降雪?梦中降雪?神经降雪?降雪得有云啊,云在哪儿?降雪得有低压气流啊,低压气流在哪儿?降雪得有零度啊,零度在哪儿?似乎所有现成条件,都不构成降雪的要素。八成是醉话,好生活过滋润了,找些邪事,生些是非。人们说。
  十四日一大早,顺着南河道望出去,见不到日出。天与昨日之天有了区别,戴起一顶灰帽子。些微的变化,并没有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就算天阴了,也不至于兜一包袱雪。天又不是天气预报管着,阴一阴,给你一点薄皮的面子,可以了,哪能你说什么我就照着做什么?哪还叫天吗?天气无常变幻莫测怎么说?
  概莫到了九点,或更晚一些,低头看稿的我突地抬头,只是释放一下眼睛疲劳,别无他想。窗外的景象如播电影,鹅毛大雪纷纷下,片片雪花若赶集。我惊呼起来:真下雪啊!下大雪啊!雪片大得二十来年未曾见过。
  我奔出室外,两手接雪,忽地想起河南民歌《编花篮》:……编个花篮上南山,朵朵花儿开得艳,银个丹丹银牡丹,三朵两朵摘一篮,姑娘见了好喜欢……这简直像白牡丹啊,上帝的牡丹园!风来朵朵摇,风静瓣瓣俏,白得臃肿,白得灿然,白得我行我素。
  又一首诗从脑际訇訇而来,是李白的《北风行》。对于下雪,人们称其为夸张的典范,“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我要说,李白不夸张,用鹅毛大雪来形容,已不足以描述眼前这场大雪雪花之大,改李白的诗句再恰当不过,“兰州雪花大如席”!
  落在我手上的雪,欲盖我整个手掌;落在我袖上的雪,欲绣我缠枝如意;落在我头上的雪,欲赐我肥羊雪帽!雪片与雪片相撞,撞得宇宙皑皑白白,一派浩瀚的朦胧;雪花与雪花竞香,圣洁的大印普天盖地而下,让人来不及遐想,就戳遍四野!
  兰州是川城,雪大得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川,哪里是山。世界处在纷飞之中,天空雍荣着,白色在灰色的铺垫下蠕动,雪花再大,找不到显示鼎盛的背景。谁也不知道银白的雪朵,哪面是正面,哪面是背面,只知道它是无极的,不需要根茎,开得兴隆,衰得也快,这是它和鲜花唯一可印证的、不可颠覆的区别。
  十五日,人们不再怀疑天气预报的准确度。正常上班时节,飞雪迎嫁似地到了,来个一路满满当当地伴随。雪与昨日之雪显著的不同,像天上一群仙女捧了晶白的糖罐,向下一把一把地撒着糖粒。又像是斗秀的剪纸大师,剪下纷谢的纸屑。
  白粒儿很有垂直感,把自己的路径下成千条线、万条线。它们貌似学过几何,深得三角形的任意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之精髓,清楚世上最短的路径是直线。你弯下腰仔细地看,它们的弹跳性很好,落地后,反弹一下或两下,才选个安身处,静静地呆着,翘首等待同伴儿。
  雪好有清俊的博雅气质,对身旁的爬藤啊笔直乔木啊艳丽香人啊无视,只顾自己畅快地朗读如律诗一样平快的短句。换一个地方,也不改脾性和乡音,就那么吐字不清窸窸窣窣似懂非懂地舒发着豪情。
  你可以站在雪里,仰起头,闭上美眸,张开双臂,尽情地畅想那些脍炙人口的古典诗词,哪一句插在雪里,能焕发出让雪粒认输三分的绿叶;哪一句拔鞘出刃,能以寒光逼退雪粒的任性独尊;哪一句珠光宝气,能在珮玎作响声中命雪粒绕道远行……
  雪粒在考验人们的耐性,站直了,别趴下。要么,端一只爱情的杯来,任由雪粒不断添加,测试一下感情相煨的甜度。愈是风作息,雪作雨,寒袭双玉树,愈是心欲燃,情如煮。身前身后,雪幕拉上,旁行者何人?我只识兰州,不识道者何许,过了就过了,心儿干净,如雪,遂雪,便是一粒雪。
  十六日,雪又改了一种模样,既不是前日的大朵大朵盛放,也不是昨日的小粒小粒如糖,而是白色小幽灵一般,飘飘逸逸,轻轻巧巧,若迷你小飞萤。它不是在飘,真的在飞,飞上飞下,忽明忽暗,一会儿飞进车流里,一会儿又飞上人行道,一会儿在你前头,一会儿绕你后面,一会儿在你头上,一会儿窜你胸前……
  起初,雪是一只两只在飞,路灯不是很明亮的话,你几乎看不到它。只有它们如玩电磁棒过电磁圈那样玩失败了,贴在你脸上、手上,被皮肤嗞啦烤化了,显出一针尖的寒,你才确认它们是存在的。
  当我走上读者大道的时候,雪忍不住稀疏了,成群结队起来,漫天飞舞。它们飞得很迷乱,没有队形,不受拘束,似乎更喜欢在掉秃了叶子的树杈间飞上飞下,飞进飞出。这是展示绝佳飞技吗?越是复杂的空间,越有兴趣出没。
  我看得清楚,这雪片儿无翼而飞,可作飞花喻,比甘肃遍地的洋芋花大不了多少,也小不到哪儿去。它们的身手是敏捷的,灵动的,轻曼的,自如的。怪不得敦煌有飞天壁画为证,天上有身轻如燕的舞娘。这雪片儿,莫不是舞娘的化身?
  舞瘾犹犯舞犹酣,起舞忘却收舞时。一直到下午三时钟过,雪都在飞,一阵急,一阵疏,没有停顿。这日雪比前两日幸运许多,在树上、屋上、草上、车棚上、寒气偏重的地上能落得住,白得连成片,真应了那句词: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雪之舞,不是给旁人看的,专给自己体验。舞曲只有自己听见,舞台在野,无遮无掩。雪之舞,比诗人更浪漫,比艺人更舒袖。它们悠闲自得,漫无目的,在兰州城里旅来游去。它们似乎在放歌,用飘飘欲仙的舞姿作注解;它们似乎在吟咏,用一盘一盘质地纯白的雪锦作册页;它们似乎在陶醉,用无律无忌的神步作逍遥。
  我念着这雪,三日纷飞,各不相同,一日有一日的作派,一日有一日的意外。前两日大雪,作片作粒,规则有余,落在地上便贵贱不成景儿,土地伸舌头一舔,全暖化了,一地湿气一地水,哪有素贞饰白裙?雪赋地一时,地赋雪一刻,留不住记号,说是一见钟情,又是一别如梦。
  这第三日的雪倒是俏皮了些,像个豆寇年华的妮子,不那么城俯和稳重,满脸天真,实处着力偏显虚,虚处接吻亦见实。偏偏大地号上了它,教它如轴如画,漫卷千里,羊脂丰腴。
  这雪,纯质的雪,玉洁的雪,当属二零一八年入冬第一场雪,分为三幕,幕幕有精彩,幕幕有看点。但还不是绝对的第一。早在立冬的前一日,正值晚下班高峰,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夹雪,把兰州城下得满地泥泞,谁招惹谁狼狈。这,当是初雪的序幕,非雨非雪,似雨似雪,一场混合,见证难分难离的交接,刷湿多少人的回眸。
  从此以后,兰州到了雪季,高高的南山站成一排,早早穿上风雪相赠的“羽绒服”,昭告天下:冬天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从此以后,兰州开始供暖,遍城的暖气管道热情起来,走亲串户,教盆栽抖一抖精神,绿葱绿葱的;让尔君在室内身着蝉翼,嫣然嫣然的。
  从此以后,兰州厚积薄发,为来年开春,储备杨柳依依,梨白桃红,又一声花儿,唱得黄河穿城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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