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很英雄的进攻与脆弱的防御

                              张佳羽

    牛长两只角，一只宣示着进攻，一只坚守着防御。

    牛吃草时眼睛瞪得圆圆的，牛睡觉时眼睛也不闭着。它要看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有没有潜在的危机。

    它松懈不得的，因为它长一身又香又细的精肉，总有红口白牙的另物惦记着，淌着哈拉斯。

    另物的怒吼与利器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不可一世。它们的到来，不是礼节性的走访，而是目的性很强的夺取。夺取牛的生命，以填充自己的饥饿。

    牛生来温文尔雅，脾气超好，骨子里没带撕碎对方的兽性。

    正是这样，另物对它倍儿亲，总在谋划，从它身上得到一顿美味大餐。

    牛虽然没有抗衡的本钱，但和所有生命体一样，不能把自己拱手让给残暴者，它也想多活些时日，欣赏这博大美好的世界，享受这阳光灿烂的日子。

    可牛唯一能够看守自己生命的枪械，就是一对不会大开杀戮的角。

    它的对角，没有刀的质感，没有子弹的冲力。连它自己都做低调的解读，近似于门面的装饰。角对称性地摆明，不是用来耀武扬威的，而是亮给对方看：我并不是手无寸铁，瞧瞧，也有家伙的，别惹我。

    另物未必把它的警告当回事，但最好还是避开它的锋芒，既给足牛面子，又保全自己。

    牛见到长着獠牙的另物，怎么看都像敌人。

    这类另物的靠近，牛都会愤愤地喷气，主动向它进攻。

    它挥着不能置对手于死地的原始武器，进攻，进攻，进攻！进攻不一定有效，但一定有回旋的机会，给自己多些壮胆的底气。

    主动进攻比示弱相望在心理上好受一些。即便去死，也死得很壮烈，在搏斗中惜败，有英勇就义感。

    另物的强势，不能抵消牛自卫的不遗余力。

    牛也不愿意让人嘲笑自己窝囊：呵呵，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对另物畏惧？退缩？缴械投降？

    主动进攻是最能动的防御。它深得要领，却实在不敢被洞穿事物本相的智者膜拜恭维。

    牛的武器太差，又没有一招制敌的技能。二者相加，在豺狼虎豹面前，它的百般抵抗，都难以占到任何上风。只能让对手感叹它的不服气，看着它挣扎的无奈。

    还能回报什么呢？想想看，所有一成不变的教训都不是教训。

    牛与生俱来的武器设计，就是那样简陋和不堪重用。但牛把它当宝贝，给二角明确的分工：一只向敌人进攻，一只向自己防御。这仅仅是它看家的想法而已。

    又能怎么样呢？仅靠两只角，保全不了浑身喷着肉香的自己！

    除非改良自己，或者改良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