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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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银花窗玻璃米黄色韧性 |
分类: 散文 |
11月15,农历十月十三。晚上,不想回自己房间睡觉,卷了被子,蜷在客厅的长沙发里。地暖烧得家里到处热烘烘的,胳膊露在外面,也感觉不到立冬后的寒气冷不丁的扑咬。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夜澜月央。客厅挂着双层窗帘,一层粉红底金花的,一层灰绿底银花的。如此加厚的窗帘上,透着过滤不去的微亮。在窗帘与墙角、窗帘与窗帘的接缝处,几道白如雪的光,清晰地描着荧光棒一样长长短短的线条。它们居然还能衬亮前厅空廓的部位。电视机、茶几、立在墙角的空调、电视机柜上摆着的小物什的影像,都能毫不模糊地呈现。
起来,轻手轻脚走到窗帘下,掀开一角,朝外面瞅瞅,没看见有什么超强灯光照射。有些纳闷,一时不曾想起高空有可能挂着月亮。返回长沙发前,必然要经过摆在电视机与沙发之间的米黄色茶几。茶几面,是镂空的,嵌着一块椭圆形的茶色玻璃。玻璃下,有一块手表大的光源,光气虽不刺眼,但韧性,且稳定。
蹲下去探看。手伸进茶几下,胳膊足够长。很准确地抓着发光体。哦,原来是空调的摇控板,中间是五个主控调节器——开关,调高温键,调低温键,风量键,运行模式键,它们组成一个圆,采用的是夜光材料。夜光材料要发光,必须吸收到饱和光。可见,透过窗帘的光有多强。
再次躺进长沙发。瞄一瞄前厅分布不均的光,依旧那么无私地坚守。将脖子扭动扭动,给头调整个方位。这样,就看见后厅与走廊的衔接处。后厅幽暗,但厨房门口,有一怀抱反射的光明。
睡意淡了许多。想搞明白,这些光是哪里来的。走进厨房,窗明几净,没有悬挂窗帘。窗前,瓷白的地砖上,窗框的样子,分明地印在上面。每一框光,像曝光过度的相片,让一片痴白,吞没了所有景色。
拄住窗下的墙沿,把脸贴在窗玻璃上,仰着脖子,吃力地寻找光源。院子里没有安装探照灯,对面的楼房上也没有。再往上望,哟,月亮!西边缺了一小块,像掰去四分之一的烧饼。它十分白净,没有云雾,没有风晕,恰到好处地挂在两楼相夹的上空。楼,被照得像描重了边缘的水墨画。大院里一排排趴窝的车,被照得没有了遮羞处。
想起月光似水这句比喻。还真疑似。不过这水,纯净,冷峻,有着冻结的峰辉。瞧不见夏季的一只鸟儿从月下飞过,呼着喊着热啊逃啊什么的。也瞅不见一只捕获秋实的蜘蛛,撒开大网,占据中心,守株待兔般地饱餐最后挣扎的蚊子。
初冬的月亮,多了些冰冷,少了些热情;多了些想象,少了些彩排。虽单调了些,却还能为天下所有的美梦,照亮一段不为人知的前程。
开灯,看看墙上嘀哒嘀哒匀称地散步的葵花挂钟,下夜1点58。我有些得意,醒得真是时候,偏偏看着了冬季到来后,悬挂中天的月亮。文学就是这么眷恋有缘人,让我在这个时候醒来,记录下一篇有关月亮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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