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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鞋匠最后的荣耀(小说)

(2011-10-21 07:18:11)
标签:

王爷府

宋体

靠椅

草民

老茧

校园

分类: 班小说

修鞋匠最后的荣耀(小说)

      修鞋匠最后的荣耀(小说

                           张佳羽 

他坐在窗前,任由阳光照射在身上。屋里很暗,几乎没有什么看得清的摆设,有一种寒酸之气隐隐作怪。

一双长满老茧枯瘦褶皱的手,随意地搭在红木靠椅的把手上面,他靠着靠椅,静静地摇曳着。他额头上的皱纹深得吓人,像是用刀刻上去的,没错,是用刀刻上去的,岁月的刀。阳光柔和地撒在他花白的发间,散开,把他的发髻照成了浅浅的金黄色。

“唉……”一声轻微的低叹从他干瘪褶皱的唇间发出,用那长满老茧的枯瘦的手轻轻地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继续摇着靠椅,一下,两下……

“嘭嘭嘭——”一声声低沉的敲门声从不远处传来。

他没有起身,依旧是靠着靠椅,盖着毯子,眼睛半眯着望向前方,问道,“谁呀?”

“吴老二!是我!德三儿!”门外响亮的回答在屋中回荡。这屋子,静。

“来了——来了——”他应和着门外的喊话,慢悠悠地用干枯褶皱的手撑着靠椅上印着龙图腾的把手,艰难地站起身,定了定神,向门口蹒跚着走去。

“吱呀——”木门发出一声低吼,沉重地向一边移去,但它没有全打开,只是打开了一个能容头探出来的缝隙。他把头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门前站着的人,待确定后,才将门敞亮地打开,走出来,恭敬地屈膝,双手作揖状,向来者行礼。

“这不是宝王爷家的主管德三儿贵人吗?不知您驾到,有失远迎,望多多包涵……”

那个叫德三儿的人,一身华贵之气,锦袍上绣着以金黄为主的牡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更能象征出身份的不凡,他面带笑容,伸出带满了宝石戒指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嗨,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我这次来是奉王爷之命的。”

与德三儿迎面站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反差。他一身简单朴素的衣服上还夹杂着几处补丁,头发稍有些凌乱,迎着阳光站立着,手还保持着作揖状。

“王爷?不知王爷派贵人召见草民有何贵干?”他小心地询问。

“王爷最心爱的鞋子穿坏了,可又舍不得扔去。听说你曾是这镇上出了名的修补好手,所以特意叫我过来请你去府上修补一下。”德三儿客气地说道。

“这……”他毫不掩饰的面露苦色。

德三儿看出了他为难的样子,便道:“有难言之隐与其藏在心中窝气,不妨直说出来。”

“请恕草民直言,”他又双手呈作揖状,微微屈膝,“承蒙王爷厚爱,这等大事想到草民。但草民已经很久都没做鞋了,想必手也生疏了不少。今重操旧业,恐不能图精。再者,草民也没见过多大世面,王爷府上珠光宝气,哪里有贱人落脚的地方?万一去了府上,给王爷修鞋一紧张,弄坏了某些地方,叫草民如何担待得起?所以,还是请王爷另请高明。”说罢,深深一个鞠躬,差点栽倒。

“真的不去?王爷的话,可从来是说出去就不会收回的。你给普通人修鞋,一辈子才挣几个钱?给王爷修,修好了可是有很多赏银的,那些钱足够你花上好一段时间的了。”德三儿想劝住他。

“草民一向不怎么喜爱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还是遵守本分,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比较好。”他淡然地说。

德三儿见状,思谋了一会儿,“也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请你去就不太合情理了,那你好好保重,德三儿告辞!”言罢,又用他带满了宝石戒指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纷纷扰扰里。

他用长满老茧又干枯褶皱的手,轻轻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双腿,慢吞吞地退进屋中,又坐在了靠椅上轻摇起来。“还是安稳些的好……安稳些的好呀……”他自言自语着,却更像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他曾经是一个修鞋的好手,年轻,有干劲。镇子里人人都称赞他的手艺非凡,他有个外号叫“穿不烂”,因为只要是他做的或是他补过的鞋子,就算再穿上三年五年,还是依旧结实牢固,所以镇上的人都叫他“穿不烂”。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外号,但毕竟是用自己心血换来的,所以不再多说什么。

有一身的好手艺,不代表为人就会很踏实。他为人就极其不踏实,一有了修鞋赚来的钱,就跑到附近的酒楼大吃大喝,所以他辛苦地劳作了一辈子,到头来两手空空,没有什么存款。

他得感谢镇上的人的善良。他每修好一双鞋,人们都会双倍地给他赏赐。他总觉得自己挣钱容易,几乎天天大鱼大肉海吃一通。养成习惯了,即便手头钱紧的时候,也要赊账豪喝豪吃。钱松的时候就不用提了,一高兴,还给伙计们发点小费。酒店里的伙计们都非常喜欢他。他过日子,就是一天一天地在酒楼和他的鞋店之间来回晃荡。

直到赊的帐太多,他无力偿还,被酒店伙计们拿着棒子追的跑了三条街,才意识到日子过得艰难了。欠账总是要还的。酒店老板不依不饶,非要见到真货才行。还是街坊邻居们帮他打的圆场,才劝散了将要发生的恶战。他羞愧万分,决定好好的,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是他欠债不还的事情被酒店的伙计们闹到了衙门,知县大人勃然大怒,令官兵查封了他的修鞋铺,全部折价抵债。他就只剩下铺子旁边以前留下当仓库用的那所简陋的小屋子可以让他容身。

此后,他便在镇上干别的杂事来还债和添加屋子里的家具,帮米店的老板背粮食,帮酒店的老板挑泔水,帮裁缝店的姑娘们置办布料……

就是再也没做过鞋。没有了工具,没有了店铺。

一晃这么多年就过了。如今,他还清了债务,还添加了好些家具。他踏实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他已忘记了自己的年纪,大概七十岁?七十五岁?八十岁?想不起来,记忆似乎有些糊涂。现在,他只能晒晒太阳,溜溜弯。他很珍惜满手的老茧,时常抚摸着,望着它们入神。老茧在反反复复地提醒着他,做人要踏实,要踏实啊。

他依旧坐在窗前的靠椅上静静地摇曳着,头发已有些花白,长满老茧的干瘦褶皱的双手搭在印有龙腾的红木把手上,“唉……”一声沉闷的低叹从他干瘪褶皱的唇间发出,像是在忏悔什么,却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嘭嘭嘭——”一声声低沉的敲门声从不远处传来。

他的心格登一下,怎么一日两次有人敲门?他的胸口堵得荒,但他还是强打精神问:“谁呀?”

“吴老二陪王爷请你来啦,你架子大呀!”门外传来一队人马的唏律声,还有威威家犬的吠吠声。哦,从来不曾热闹过的门前,这样的噪杂,一定是,一定是王爷来了!

“王爷,您尊贵之躯来为我送葬了!”他激动得浑身发抖,不知是从心底里冒出这一句,还是惊慌失措中胡言乱语了一句。果真,他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准备站起来,但身子往前一倾,一头从靠椅上栽下来,长跪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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