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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藏明】天意如刀 番外 清凉河水(一)

(2015-12-25 12:5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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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一)

伴随着寒冷干燥的风掠过脸颊和耳畔的,还有从一片寂静深处渐渐走来的铃音,由舒缓到细密地响起来了。他睁开眼睛,先是打了个喷嚏,想揉掉眼睛里的沙子,却觉得泪水越揉越多。朦胧中他好像听见少女的哀哭,是那种想哭又不敢哭出来的意思,作为地位卑微的人,连哭的时候,都是这样潜风细雨而不敢大放悲声的。山路在眼前颠动,往远处看去,除了青灰色的苍莽山脊,什么都看不到。他圈紧了将他背在背上那人的脖子,看着入眼一片的苍凉景色,扁着嘴又想哭了,转念却又想起,这种时候就算哭出来,除了眼前这人,也并不会有人听见。是了,他已经离家很远很远,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只有眼前的人了。

“师……师父……”

背着他的男人简短之极地应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了。他转过头向风沙弥漫的来时路上看去,并没有少女的影子,连能够牵动家乡回忆的任何一点风景的轮廓,都看不见了。

“……不要哭了。今后你就是明尊弟子,跟随明尊好好修行,你父亲的病也会好起来的。”

师父把他放下来,牵着他的手,终于开口说了点别的话,可这里头已经隐隐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意思了。他不敢再哭,只好抬起手擦掉渐渐满溢的泪水,强忍着不再回头,跟着师父走上在沙海绿洲中高耸苍茫的圣墓山。这山太高了,人走在盘绕而上的石道上,就显得格外渺小。他用惶恐而孤寂的眼睛看着这一切,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可在这无尽的石道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渐渐成了一个旁观者。被男人牵着手走上山的孩子栗色的头发微微打卷,在脑后束起一个花结,身上考究的衣服和这透露出苦寒气息的沙海石山格格不入,他看见那孩子转过头,圆鼓鼓的白嫩脸颊,同样是栗色的眼睛又圆又大,含着眼泪向自己望过来。那眼睛里头的眼泪那么多,一眨就滚落下来,他听见一阵阵不断的水声,舒缓却渐响,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陆明烛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满眼浓绿的树荫冠盖,微热的风中夹杂着不止从何处而来的杏果香甜气息。他这才听出耳畔一阵又一阵的水声并不是来自于梦境中掉落眼泪的孩子,而是有人在掬起水,温柔地为他搓洗头发。

“你睡着了?”叶锦城从上面探过身子,笑意温柔地看着他。

“……我做了一个梦,”陆明烛揉着眼睛,像是觉得方才的梦境很有趣似的笑了起来,“梦见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叶锦城的双手顿了一顿,却也并未再发问,只是伸进头发里,一下一下地搓洗着,这种酥麻的感觉太舒服了,弄得他有好一阵子都不想说话,又渐而昏昏欲睡了。片刻之后,叶锦城从旁边拿过布巾,仔细地把陆明烛水淋淋的头发擦干。擦过之后,那些栗色的发卷上只留下一种湿润的水光,他拾起一束头发仔细瞧了瞧,只见一贯的光亮丰融,里头连一根白发都没有。

“起来,要睡进去睡。”

他推了陆明烛一把,然后站起来将水端走。这宅子地方不错,却比较小,也没留什么人伺候,许多事情都得自己做。回来的时候凉榻上已经空了,只有一些树叶随着和煦的热风掉落在四周。叶锦城把东西归置好,返身走进屋子,陆明烛正坐在床榻边沿,拿着木梳把湿漉漉的头发梳通。

“我来。”

陆明烛二话没说就把梳子递给过来了。他的头发又多又密,还打着卷儿,每每沐洗过之后,都格外难梳,有时候教中事忙,他自己几次不耐烦起来,都想剪了去,却被叶锦城大惊小怪地次次阻拦下来。只是话说回来,他不耐烦打理,叶锦城倒像是很喜欢,只要是两个人在一处的时候他想洗头发,叶锦城必然会来代劳,数次之后陆明烛也就不再说什么,乐得随他去了。

“你方才梦见了什么?”就在陆明烛舒服得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叶锦城开口了,不知道为什么语气里有种小心翼翼的意思,“明烛,你从来不跟我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敢问……”

“你也没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啊。”陆明烛顺嘴回了一句,想了想自己却还是笑了,似乎回忆童年本身就是一件很叫人忍俊不禁的事,“怎么?想知道?”

“废话,我当然想知道……”叶锦城嘟嘟囔囔地在后头摆弄他的头发,声音里头有点底气不足,“我不说自己,是因为什么可讲的,讲了你也未必乐得听,不敢问你以前的事,不过是怕……”

他没说下去。在他自己这一面,自然是想知道关于陆明烛所有的细枝末节,但陆明烛自己从来不提,他也不敢贸然开口相询。只怕陆明烛万一是个从小被明教捡回去的孤儿之类,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开口问人家世,可算得上是踩人痛脚了。就算两人重修旧好一年多以来,渐而契合,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难分难舍,可另有一种寻常却熨帖的感情在里头,他也不敢胡乱说话。

陆明烛似乎把他那没说出口的半截话也给听出来了,一下子就笑得趴到前头的案几上,道:“……你想得太多了,我没开口说过,不过就是没什么好说的而已……我也不是什么被师父捡回去的孤儿,说起来……”他说着像是陷入了另一种与先来梦境差不多的回忆,“以前那个家……虽然三十多年过去,记得的不多了,可好像还是很有些钱的……”

“……什么?什么什么?”叶锦城一下子从后面探身过来,一脸惊讶的神情。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从前那次被狼牙军穷追不舍的逃亡路上,他们在山林间过夜,陆明烛毫不留情地讽刺他是少爷身子,吃不得苦也不会做事。更何况从最早认识的时候开始,陆明烛身上的确没有半分富贵人家出身的脾性,眼下听见这么一句,吃惊不小,梳着头发的手也停了。

太多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有小时候家里那种焚香的味道,在如今闻到某些香料的气息的时候,还能从记忆的深潭中牵扯出一根长长的线。色泽灿烂的帐幔流苏低垂,贵重的波斯地毯上花纹繁复,家中的房间对于一个幼小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经常很久很久看不见父亲。父亲和兄长们,都虔诚地笃信祆教,后来又更加虔诚地追随明尊。他坐在锦帐深垂的房间里,任由焚香的气息把自己包围起来,聆听偶尔隔着回廊传来的父兄的祷告声和迎来送往谈生意的只言片语。

“那……令堂呢?”大约是这些从未说过的事情太过新奇,叶锦城聆听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动手一下下慢慢给他梳头。

“……我没有见过她。”陆明烛微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不,一定是见过的,只是记不得了。听他们说,生下我来没有多久,她就去世了。”

叶锦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母亲是从更西边的遥远地方被卖来的舞姬。有人这么跟他说过,也许是父亲,也许是哪一位兄长,又或者是他童年唯一的玩伴,一位陪在他身边的侍女。他还是个幼童,她已经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了。可现在回想起来,究竟主仆有别,就算母亲是地位低微的舞姬,也不是一个侍女能够信口胡说的。多半是哪位几乎不打照面的哥哥同他说的,因为他还记得那措辞里头不易察觉的轻视。在那孤寂的几年中,除了照顾他的少女,就几乎再没有旁的人在意过他。除了每逢斋戒的大节日,全家都聚集在一处,他能远远地看见父亲——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没有多远,可对于小小的孩子来说,隔着几步,也许就算得上是非常遥远了。父亲从来没有抱过他,只会在节日时跟儿女说话时,对他也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太小了,还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家中富裕,因为笃信明尊,家风也还算良善,没有为争夺财产你死我活的事情发生,可在这些平静的背后,又未必没有轻蔑和隐藏在深处的明争暗斗。他是舞姬出身的小妾的儿子,没有人要来害他,只因为他在家中的地位甚至不值一提。

只有陪伴着他的少女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还能清晰地记得她的脸,却已经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这并不奇怪,他连自己幼年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因为他的名字几乎从来不被人叫起过。父亲似乎生了很严重的病,兄长们带着他去看过一回,虽然对父亲并无亲近的感觉,他却还是有了一种想哭的情绪,那也许不仅仅是在担心这世上与自己血脉相连之人命运的缘故,而更多的是对自己将来何去何从而感到惶恐。小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清楚,却隐隐有了一份对命运起伏的懵懂预感。他的直觉是准确的——这种准确的直觉跟随了他很多年,唯有后来在叶锦城面前失去过作用——有明尊使者来到他家中,告诉他的兄长们,将他送上圣墓山,成为明尊弟子,父亲的病就会痊愈。

离去的那天平日许久都不打照面的兄长们都来送行了。他们为他准备了一些行李,却被师父婉言谢绝,只要带他只身离去。别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就只有哭泣的少女的模样,还能在心里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儿。那天早上起得很早,她哽咽地叫着少爷,为他穿好衣服扎起头发,还不忘将一些糖果塞进他的兜里。这些细枝末在平日里都掩藏很深,在眼下刻意去回忆的时候又如同潮水一般扑拥而来。他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师父走了,风沙逐渐将他们来时的路掩盖消弭,等到再回头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也是怨恨过的,”陆明烛微笑起来,语气却依旧保持着十分的平静,像是在对什么无关于己的事情隔岸观火,“刚走的时候,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等到稍微长大了些,也明白了一些事理,心里忍不住就有些奇怪的念头。那时候总想着……兄长们把我送上山,将来分家产的时候,也少了一个人,再说又能让父亲的病好起来……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他们何乐而不为呢。可是后来再长大一些,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太过可笑了……我宁愿相信……我宁愿相信,他们只是纯然为着父亲考虑,尽管后来我再也没回过那个家……但我也愿意相信,后来父亲的病好了起来。有时候我想着……就算以前哥哥们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话,可我走的那天,他们还为我收拾了东西,也出来为我送行……他们对我,也并非全然无情吧。”

他收住了话头,像是突然觉出气氛渐渐沉重了,陆明烛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另一种轻松的声气笑了起来:“好久没有想以前的事,都不知道自己还记得这么多,师父也说过,我六亲缘薄,后来再看,还真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我早就习惯——”

他的话没能说完,叶锦城从后面探过头来把他吻住了。唇齿交缠间他听见叶锦城用一种含含糊糊的声音道:“你师父就是在胡说八道……按照他那一套说法,那我算什么……言儿又算什么?”

陆明烛也没再说话,只是反手揽着叶锦城的脖子,两个人亲吻着倒在榻上,叶锦城顺着嘴角下巴一路亲吻到脖子,然后将鼻尖埋进那一大堆铺散开来的卷发里。米汤和皂荚的清香混着一点点陆明烛身上惯有的焚香气味扑面而来,叶锦城咬着一绺栗色的头发,满足地低声道:“每次就在这种时候……我才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就算这话他已经说过了无数次,可陆明烛还是觉得有一阵熟悉又新鲜的悸动从后颈上攀附过来,连带着双肩都起了一层粟。叶锦城沿着胸口一直亲吻到小腹的位置,偏头咬住腰带的一段,双手几下就把那些衣饰给摆弄开了。他的手指一贯的有点凉,却灵巧得像是游移的蛇,一下子就探进里头去,把在草丛里头安静趴伏着的阳物给圈住了。陆明烛喘息着分开腿,任由叶锦城急赤火燎地把他的裤子给扒到下面,低头在那渐渐半硬起来的根部舔舐起来。底下深色的毛发掩着叶锦城白的脸,看不清,可伴随着濡湿的水声,将这种旖旎又情色的想象无限放大了。陆明烛的一只手抬起来按在叶锦城头顶上,复又抓住绑成一束的头发,姿势像是要将他拉开,可那虚浮的力气却明明是在催促。

叶锦城把那物舔得半硬起来,上头整个覆着一层湿淋淋的水光,这才抬起头,把陆明烛的一只手攥住,将两根指尖送到嘴边抿进去,仔细地舔舐起来。陆明烛只觉得叶锦城口中湿热的触感包裹着手指,不由得脸上潮红,正自双肩战战,叶锦城已经引着那两根濡湿的手指往他自己后头探去。

“来……你自己摸摸……”

就算两人在一张床上滚过上百次,这种事情陆明烛也极少做,听了这话,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叶锦城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抹了满手的脂油,熟练地就探了进去,一面将陆明烛自己的手拉过来触碰那正在迎送的入口:“……别不好意思,又没有别人,你自己摸摸看……”

陆明烛睫毛颤动,眼睛因为羞耻半阖起来,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探了进去,叶锦城的手指并没退出来,里头被来回摩擦着渐而起了一阵酥麻的颤栗,更深处却蠕动着沁出更多湿滑的黏液,想将来回抽送的手指引向更深的地方。

“……快……嗯……别、别再弄了,我……”

叶锦城倒没打算熬着他,只是攥住陆明烛的手腕,一下子将里头的手指都抽了出去,随即欺身向上,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又湿热的亲吻。陆明烛一双手哆哆嗦嗦地去解叶锦城的腰带,摆弄了好一会儿才摸到那根已经硬起来的阳物,两人汗津津的额头贴在一处,叶锦城一手扶着自己抵在下头入口,刚想送进去,外头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实在无法忽略。这宅子离太原不远,两人这一回是各自忙完了手头事情才来此消磨时间数日,最怕的就是有人打扰,更何况平素这里十天半月也绝不会有人来,此时这敲门声,实在突兀得要命。

叶锦城想装作没听见,倒是陆明烛向后闪了一下,喘着气道:“你去看看是谁。”

“管他是谁!先做完再说,我这——”

“去开门!”陆明烛脸上通红,眉头却皱了起来,伸手在叶锦城肩上搡了一下,“没有小半个时辰能完?万一是正事呢?”

叶锦城垂头丧气,手忙脚乱地把裤子提起来,然后整理好衣摆,只怕某个地方精神昂扬的状况掩饰不住,一面自言自语地骂了两声,一面走去开门。

外头夏日明媚,绿意葱茏,明明是一副美景,只是门一拉开,他就愣住了。

“老叶,好久不见了,你还——”

叶锦城呯地一声摔上门,兀自站在那里发了会儿愣,才抬手捶了一下额头,喃喃道:“……我一定是看错了。”

外头竟然也一时没再有敲门声响起。叶锦城返身往里头走,只见陆明烛还衣衫不整地躺在那里,脸上的潮红却退了些,只是眼神还不甚清明,见他回来,便道:“是谁?”

“没谁,走错门的。”

叶锦城说着一屁股坐到榻边,反身压到陆明烛身上,正要动手动脚继续方才的事情,就听得外头一道拖得极长的夸张声音响了起来,里头一股凄凄惨惨的意味:“老叶啊——我有急事找你,你好生无情,居然叫我吃闭门羹……你现在声名大了,就不顾念旧情,见死不救,可非侠者所为——陆掌使——陆掌使?我知道你在里面,他不给我开门,你给我开开门啊,我有急事找你们——”

这一声既出可不得了了,陆明烛一把掀开叶锦城翻身坐了起来。

“是何先生啊!你怎么不请人家进来?”

“哎!哎!明烛,等等!你等等,别给他开——”叶锦城没来得及拉住他,只能哭丧着一张脸自言自语起来,“干嘛对他这么热情……只要他一来,什么时候有过好事了?这荒郊野岭的都能被他找到,鼻子比狗还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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