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一瞥

文/月小刀

                       作者简介：月小刀，杭州媒体人，《店长》主编

                  （本文刊登于《新西湖》杂志2011年第8期，未经许可，请勿转载）

    晋江是个特别的城市。车乱，人杂，经济活跃，夜生活丰富。

    先说车吧，一个城市的交通系统仿佛人的血脉，有些意思。

    这个位列全国百强县前十的地级市，出租车是不打表的，可以和司机讲价，但往往多收50%以上。我和王姓师傅说起希望正规打表，他义愤填膺了一路。“黑车搞我们，没人管，我们出租车6元起步价从1993年至今未改。”政府不管，有一回泉州电台采访某司机，司机大骂“我若看到交管局长在路上，我就撞死他……”

    私家车（黑车）司机贿赂酒店保安，让保安代为拉客，从而赶走正规出租车。我试过在五星级酒店门口打车，酒店保安引介的也是私家车。晋江的城市建设虽不发达，但本地人看上去挺有钱。一是奔驰、奥迪等中高档车随处可见，二是人们若打车，从不还价，20-50元随手就给。

    带来的结果是摩的猖狂，据说中低端客户全被摩的抢走了。这个仅有200万人口的城市，摩的数高达2000辆，是出租车的五六倍，一般每单3、5元，摩的司机是我见过最“杀气腾腾”的。偶有艳服女在坐，是去酒吧街供本地人消遣的；许多年轻的颇有姿色的姑娘，晚九点后开始到当地最繁华的阳光购物广场边酒吧上班，她们坐着摩的一路过去，几乎目不斜视。

    最夸张的还是货车。有人说全中国的宝马车有三分之一在温州，因为他们喜欢显摆。依我看，江淮1.45-2t载重的厢装货车有三分之二在晋江街头。一路上看得我心慌，我特意在阳光路和平中路口一带停下来，看了六七分钟，目不暇接，于是用秒表：3分钟内数到第14辆。

    晋江最大的广场“阳光广场”人气很旺。有个卖艺团占据了广场上的显目位置，十来个人，当街表演。上半场从晚七点到十点半，下半场休息十五分钟后开始，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有些硬功夫，胸口碎大石，脖子绕钢筋，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他是用意志诠释恨，还是过早承担不必要的生活之重？我不忍，却也不能做什么。

    有四个棋局，在广场。我一看，傻了，起压一百元，一两分钟分胜负。我看了20分钟。发现另一个档次是两百。压一配二，其中一家促销，压两百赔五百。这哪里是切磋棋艺？都是些做工的小伙，求胜心切。每摊都能围10来个人，会吆喝、勾引的摊主总是招呼其他人，“看懂了的赶紧下……”

    这就是赌，赌钱，赌无聊，赌年轻。

    还有六处算命摊，一个尼姑，一个摇扇老者，一个红衣中年男，帮女青年算命运、情感。唱歌的，跳舞的，烧烤摊，满地西瓜皮。这个广场，是晋江外来务工者的活动缩影，也是该市的重要气质吧。

    有一样好，那就是公交。车不多，乘客也少，我从动车站到市区而遇到的两个公车司机都挺和蔼。这是个有趣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