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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论—苏东坡跋鲁直草书

(2017-05-24 10: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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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分类: 艺文欣赏

书论—苏东坡跋鲁直草书作者:书法生活

一百零一、跋鲁直草书
草书只要有笔,霍去病所谓不至学古兵法者为过之,鲁直书去病穿城蹴鞠,此正不学古兵法之过也。学即不是,不学亦不可,子瞻书。
又:
昙秀来海上见东坡,出黔安居士草书一轴,问此书如何?坡云:“张融有言,‘不恨臣无二王法,恨二王无臣法,’吾于黔安亦云,他日黔安当捧腹轩渠也。”
一百零二、跋鲁直为王晋卿小书尔雅
鲁直以平等观作欹侧字,以真实相出游戏法,以磊落人书细碎事,可谓亦反。
一百零三、跋晋卿所藏莲华经经七卷如箸笼
凡世之所贵,必贵其所难,真书难于飘扬,草书难于严重,大字难于结密而无间,小字难于宽绰而有余,今君所藏,抑又可珍,卷之盈握。沙界已周,读未终篇,目力皆废,乃知蜗牛之角可以战蛮触,棘刺之端,可以刻沐猴,嗟叹之余,聊题其末。
一百零四、书杜介求字
杜几先以此纸求余书,云大小不得过此,其意不问工拙,但恐字大费纸,不能多耳,严子陵若见当复有卖菜之语,无以惩其失言,当干没此纸也。
一百零五、书赠宗人镕
宗人镕贫甚苦,吾无以济之,昔年尝见李驸马玮以五百千购忘夷甫帖,吾书不下夷甫,而其人则吾之所耻也,书此遗生,不得五百千,勿以予人,然事在五百年外,贾如是不亦钝乎,然吾一生六十小劫,五百年何足道哉。
一百零六、戏书赫蹄纸
此纸可以    钱祭鬼,东坡试笔,偶书其上,后五百年当成百金之直,物固有遇有不遇也。
一百零七、自评字
昨日见欧阳叔弼云:“子书大似李北海,予亦自觉其如此,世或以为似徐书者非也。
一百零八、题欧阳帖
欧阳公书,笔势险劲,字体新丽,自成一家,然公墨迹,自当为世所宝,不特笔画之工也。
一百零九、跋刘景文欧公帖
此数十纸,皆文忠公冲口而出,纵手而成,初不加意者也,其文采字画,皆有自然绝人之姿,信天下之奇迹也。
一百一十、题苏才翁草书
才翁草书真迹,为历世之宝,然李白草书歌,乃唐末五代效禅月而不及者,云  麻绢素桃数箱,村气可掬也。
一百一十一、题所书归去来词后
毛国镇从予求书,且曰当于林下展玩,故书陶潜归去来以遗之,然国镇岂林下人也哉,辟如今之纨扇,多画寒林雪竹,当世所难得者,正使在庙堂之上,尤可观也夫。
一百一十二、书付龚行信
辩禅师与予善,尝欲通书,而南华静人,皆争请行,或问其故,曰:“欲一见东坡翁,求数字终身藏之。”予闻而笑曰:“此子轻千里求数字,其贤于蕺山姥远矣,固知辩公强将下,无复老婆态也,绍圣二年六月十二日书付龚行信。
一百一十三、跋所赠昙秀书
昙秀来惠州见东坡,将去,坡曰:“山中人见公还,必求土物,何以予之?”秀曰:“鹅城清风,鹤岭明月。人人送与,只恐他无着处。”坡云:“不如将几纸字去,每人与一纸,但向道此是法言,笔墨里头有灾福。”
一百一十四、题所书宝月塔铭并鲁直题
予撰宝月塔铭,使澄心堂纸,鼠须笔,李廷桂墨,皆一代之选也,舟师不远万里,来求予铭,予亦不孤其意。绍圣三年正月十二日东坡老人书。
塔铭小字,如季海得意时书,书字虽工拙在人,要须年高手硬,心意闲淡,乃入微耳。庭坚题。
一百一十五、跋希白书
希白作字,自有江左风味,故长沙法帖比淳化侍诏所摹为胜,世俗不察,争购阁本误矣,此逸少一卷尤妙,庚辰七月合浦官舍借观。
一百一十六、题自作字
东坡平时作字,骨撑肉,肉没骨,未尝作此瘦妙也,宋景文公自名其书铁线,若东坡此帖,信可谓云尔矣。元符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游三舟岩回舟中作。
一百一十七、书舟中作字
将至曲江,船上滩欹侧,撑者百指,篙声石声荦然,四顾皆涛濑。士无人色,而吾作字不少衰,何也,吾更变多矣。置笔而起,终不能一事,熟于且作字乎。
一百一十八、书沈辽智静大师影堂铭
邻舍有睿达,寺僧不求其书,而独求予,非唯不敬东家,抑有不敬西家耶。
一百一十九、书墨
余蓄墨数百挺,暇日辄出品试之,终无墨者,其间不过一二可人意,以此知世间佳物,自是难得,茶欲其白,墨欲其黑,方求墨时嫌漆白,方求白时嫌雪黑,自是人不会事也。
一百二十、书怀民所遗墨
世人论墨,多贵其黑而不取其光,光而不黑,固为弃物,若黑而不光,索然无神采,亦复无用,要始其光清而不浮,湛湛如小儿目睛乃佳也,怀民遗仆二枚,其阳云清梅烟法墨,其阴云道卿,既黑而光,殆如前所云者,书以报之。
一百二十一、书海苔纸
昔人以海苔为纸,今复无有,今人以竹为纸,亦古所未有也。
一百二十二、书岭南纸付子过
砚细而不退墨,纸滑而字易燥,皆尤物也,吾平生嗜好,独好佳笔墨,既得罪谪岭南,凡养生具十无八九,佳纸笔行且尽,至用此等,将何以自娱,为之慨然,书付子过。
予自谓此字不恶,然后世观之,必疑其为模本也。
一百二十三、书诸葛笔
宣州诸葛氏笔,擅天下久矣,纵其间不甚佳者,终有家法,如北苑茶,内库酒,教坊乐虽敝精疲神,欲强学之,而草野气终不可脱。
一百二十四、记古人系笔
系笔当用生毫,笔成,饭甑中蒸之,熟一斗饭,乃取出悬水瓮上,数月乃可用,此古法也。
一百二十五、记欧公论把笔
把笔无定法,要使虚而宽,欧阳文忠公谓余,当使指运而腕不知,此语最妙。方其运也,左右前后却不免欹侧,及其定也,上下如引绳,此之谓笔正,柳公权之语良是。
一百二十六、书鲁直所藏徐偃笔
鲁直出众工笔,使仆历试之,笔锋如着盐曲蟮,诘曲纸上,鲁直云,此徐偃笔也,有筋无骨,真可谓名不虚得。
一百二十七、书吴说笔
笔若适士大夫意则工书人不能用,若便于工书者,则虽士大夫亦罕售矣,屠龙不如履     ,岂独笔哉,君谟所谓:艺益工而人益困,非虚言也,吴政已亡,其子说颇得家法。
一百二十八、试吴说笔
前史谓徐浩书,锋藏笔中,力出字外,杜子美云,书贵瘦硬方通神,若用今时笔工,虚锋涨墨,则人人皆作肥皮馒头矣,用吴说笔,作此数字,颇适人意。
一百二十九、书砚
砚之发墨者必废笔,不费笔则退墨,二德难兼,非独砚也,大字难结密,小字常局促,真书患不放,草书苦无法,茶苦患不美,酒美患不辣,万事无不然,可一大笑也。
一百三十、书汪少微砑
予家有歙砚底有款识,云吴顺义元年处士汪少微铭,云松操凝烟,楮英铺雪,毫颖如飞,人间五绝,所诵者三物尔,盖所谓砚与少微为五也。
一百三十一、书文忠赠李师琴师
与次公听贤师琴,贤求诗,仓卒无以应之,次公曰:“古人赋诗皆歌所学,何必已云。”次公因诵欧阳公赠李师诗嘱余书之以赠焉。
一百三十二、书王进叔所蓄琴
知琴者以谓前一指后一纸为妙,以蛇跗文为古,进叔所蓄琴,前几不容指,而后劣容纸,然终无杂声,可谓妙矣,蛇跗文已渐出,后日当益增,但吾辈及见其斑斑焉,则亦可谓难老者也。元符二年十月二十三日与孙叔静皆云。
一百三十三、书李岩老棋
南岳李岩老好睡,众人饱食下棋,岩老辄就枕,数局一辗转云,我始一局,君几局矣,东坡曰:“李岩老常用四脚棋盘,只着一色黑子,昔与边韶敌手,今被陈抟争先,着时似有输赢,着了并无一物,欧阳公梦中作诗云:
“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赖客思家。”殆是谓也。
一百三十四、书古铜鼎
旧说明皇羯鼓(卷)以油,注中不漏,或疑其诞,吾尝蓄古铜鼎,盖之煮汤,而气不出,乃知旧说不妄。
一百三十五、书临皋亭
东坡居士,酒醉饭饱,倚于几上,白云左缭,清江右洄,重门洞开,林峦岔入,当是时,若有思而无所思,以受万物之备,惭愧惭愧。
一百三十六、书临皋风月
临皋亭下,不数十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饮食沐浴皆取焉,何必归乡哉?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问范子丰新第园池,与此熟胜,所不如者,上无两税及助役耳。
一百三十七、书赠古氏
古氏南坡,修竹数千竿,大者皆七寸围,盛夏不见日,蝉鸣呜呼,有山谷气象,竹林之西,又有隙地数亩,种桃李杂花,今年秋冬,当作三间一龟头,取雪堂规模,东荫修竹,西眺江山,若果成此,遂为一郡之佳观也。
一百三十八、书赠何圣可
岁云暮矣,风雨凄然,纸窗竹室,灯火清荧,辄于此间得少佳趣,今分一半,寄与黄冈何圣可,若欲同享,须择佳客,若非其人,当立遣人去追索也。
一百三十九、书田
吾无求于世矣,所须二顷稻田,以充膳粥耳,而所至访问,终不可得,岂吾道方艰难时,无适而可耶?抑人生自有定分,虽一饱亦如功名富贵,不可轻得也耶?
一百四十、记承天寺夜游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末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一百四十一、再书赠王文甫
昨日大风,欲去而不可,今日无风,可去而我意欲留,文甫欲我去者,当使风水与我意会,如此便当作留客过岁,准备也。
一百四十二、蓬莱阁记所见
登州蓬莱阁上,望海如镜面,与天相际,忽有如黑豆数点者,郡人曰:“海舶至矣。”不一炊久至阁下。
一百四十三、书赠柳仲矩
柳十九仲矩自共城来,持太官米作饭食我,且言百泉之奇胜,劝我卜邻,此心飘然已在太行之麓矣,元袥三年九月十七日。
一百四十四、题万松岭惠明院壁
予去此十七年,复与彭城张圣途丹阳陈辅之同来,院僧梵英,葺治堂宇,比旧加严洁,茗饮芳烈,问此新茶耶?英曰:“茶性新旧交则香味复。”予尝见知琴者,言琴不百年,则桐之生意不尽,缓急清浊,常与雨漾寒暑相应,此理与茶相近,故并记之。
一百四十五、题广州清远峡山寺
轼与幼子过同游峡山寺,徘徊登览,想见长老寿公之高致,但恨溪水太峻,当少留之,若于淙碧軒之北,作一小闸,潴为澄潭,使人过闸上,雷吼雪溅,为往来之奇观,若夏秋水暴,自可为启闭之节,用阴阳家说,寺当少富云。绍圣元年九月十三日。
一百四十六、记与舟师夜坐
绍圣二年正月初五日,与成都舟阇黎夜坐饥甚,家人煮鸡肠菜羹甚美,缘是与舟谭不哦法,舟请记之,其语则不可记,非不可记,盖不暇记也。
一百四十七、题合江楼
青天孤月,故是人间一快,而或者乃云,不如微云点缀,乃是居心不净者,常欲滓秽太清,合江楼下,秋碧浮空,光接几席之上,而有癸苫败屋七八间,横斜砌下,今岁大水舟至,居者奔避不暇,其无寸土可遣,而乃眷眷不去,尝为人眼中沙乎。
一百四十八、题廉州清乐轩
浮屠不三宿桑下,东坡盖三宿此矣,去后仲修使君,当复念我耶。
一百四十九、题凤翔东院右丞画壁
嘉(佑)癸卯上元夜,来观王维摩诘笔,时夜已阑,残灯耿然,画僧躅躅欲动,恍然久之。
一百五十、书摩诘蓝田烟雨图
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诗曰:“蓝溪白石出,玉川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此摩诘之诗,或曰非也,好事者以补摩诘之遗。
一百五十一、跋文与可墨竹
昔时与可墨竹,见精缣良纸,辄愤笔挥洒,不能自已,坐客争夺持去,与可亦不甚惜,后来见人设置笔研,即逡巡避去,人就求索,至终岁不可得,或问其故,与可曰:“吾乃者学道未至,意有所不适,而无所遣之,故一发于墨竹,是病也,今吾病良已,可若何?然以余观之,与可之病,亦未得为已也,独不容有发者乎,余将伺其发而掩取之,彼方以为病,而吾有利其病,是吾亦病也,熙宁庚戍七月二十一日子瞻书通叔篆。
李元直长安人,其先出于唐让帝,学篆书数十年,覃思甚苦,晓字法,得古意,用铣锋笔纵手疾书,初不省度,见余所藏与可墨竹,求题其后,因戏书此数百言。通叔其字云。
一百五十二、题赵(岌)屏风与可竹
与可所至,诗在口,竹在手,来京师不及岁,请郡还乡,而诗与竹皆西矣,一日不见,令人思之,其面目严冷,可使静险躁,厚鄙薄,令相去数千里,其诗可求,其竹可乞,其所以静厚者不可致,此予所以见竹而叹也。
一百五十三、跋蒲传正燕公山水
画以人物为神,花竹禽鱼为妙,宫室器用为巧,山水为胜,而山水以清雄奇富,变态无穷为难,燕公之笔,浑然天成,粲然日新,已离画工之度数而得诗人之清丽也。
一百五十四、跋文勋画扇
旧闻吴道子画西方变相,观者如堵,作佛圆光,风落霓转,一挥而成,常疑其不然,今观安国作方界,略不抒思,乃知传者之不谬。
一百五十五、题王霭画如来出山相
头(须缯),耳卓朔,适从何处来?碧色眼有角,明星未出万相闲,外道天魔犹奏乐,错不错,安得元上菩提,成等正觉。
一百五十六、跋吴道子地狱变相
道子画圣也,出新意于法度之外,寄妙理于豪放之中,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者耶。官地狱变相,不见其造业之因,而见其受罪之状,悲哉悲哉,能于此间一念清净,岂无脱理,但恐如路旁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耳,元封六年七月十日齐安临皋亭借观。
一百五十七、跋与可紆竹
纡竹生于陵阳守居之北崖,盖歧竹也,其一未脱箨,为蝎所伤,其一困于嵌岩,是以为此状也,吾亡友文与可为陵阳守,见而异之,以墨图其形,余得模本以遗玉册宫祁永,使刻之石,以为好事者动心骇目诡特之观,且以想见亡友之风节,其屈而不挠者,盖如此云。
一百五十八、书黄筌画雀
黄筌画飞鸟,颈足皆展,或曰:“飞鸟缩颈则展足,缩足则展颈,无两展者,验之信然,乃知观物不审者,虽画工不能,况其大者乎?君子是以务学而好问也。
一百五十九、书戴嵩画牛
蜀中有杜处士好书画,所宝以百数,有戴嵩画牛一轴尤所爱,锦囊玉轴,常以自随,一日曝书画,有一牧童见之,拊掌大笑曰:“此画斗牛也,牛斗力再角,尾插入两股间,今乃掉尾而斗谬矣,处士笑而然之,古语有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不可改也。
一百六十、跋赵云子画
赵云子画,笔略到而意已具,工者不能,然托于椎陋以戏侮来着,此柳下惠之不恭,东方朔之玩世,滑稽之雄乎?或曰:“云子盖度世者,蜀人谓狂云犹曰风云耳。”
一百六十一、跋艾宣画
金陵艾宣画翎毛花竹,为近岁之冠,既老,笔迹尤奇,虽不复精匀,而气格不凡,今尚在,眼昏不复能运笔矣,当见此物,各为赋一首云。
一百六十二、书画壁易石
灵壁出石,然多一面,刘氏园中砌台下有一株,独嶦然反复可观,作麋鹿宛颈状,东坡居士欲得之,乃画临华阁壁,作丑石风竹,主人喜,乃以遗予。居士载归阳羡。
一百六十三、书陈怀立传神
传神之难在于目,顾虎头云:“传神写照都在阿堵中,其次在颧颊。”吾尝于灯下顾见颊影,使人就壁画之,不作眉目,见者皆失笑,知其为吾也,目与颧颊似,余无不似者,眉与鼻口,盖可增减取似也,传神与相一道,欲得其人之天,法当于众中,阴察其举止,今乃使具衣冠坐,注视一物,彼敛容自持,岂复见其天乎?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虎头云:“颊上加三毛,觉精彩殊胜。”则此人意思,盖在颧颊间也,优孟学孙叔敖,抵掌谈笑,至使人谓死者复生,此岂能举体皆是耶?亦得其意思所在而已。使画者悟此理,则人人可以为顾陆。吾尝见僧惟真画曾鲁公,初不甚似,一日王见公,归而喜甚,曰“吾得之矣。”乃于眉后加三纹,隐约可见,作仰首上视,眉扬而额蹙者遂大似,南都人陈怀立传吾神,众以为得其全者,怀立举止如诸生,萧然有意于笔墨之外者也,故以所闻者助发之。
一百六十四、跋石氏画苑
君厚画苑,处不充箧笥,出不汗牛马,明窗净几,有坐卧之安,高堂素壁,无卷舒之劳,而人物禽鱼之变态,山川草木之奇姿,粲然前陈,亦好事者之一适也。元(佑)二年二月八日平叔借观子瞻书。
一百六十五、跋宋汉杰画
仆曩与宋复古游,见其画潇湘晚景,为作三诗,其略云,径遥趋后崦,水会赴前溪。复古云,子亦善画耶?今其犹子汉杰,亦复有此学,假之数年,当不减复古。元(佑)三年四月五日书。
一百六十六、跋汉杰画山
唐人王摩诘李思训之流,画山水峰麓,自成变态,虽萧然有出尘之姿,然颇以云雾间之。作浮云杳霭,与孤鸿落照,灭没于江天之外,举世宗之,而唐人之典刑尽矣,近世唯范宽稍存古法,然微有俗气,汉杰此山,不古不今,稍出新意,若为之不已,当作着色山也。
又:
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乃善画工,往往之取鞭策皮毛,槽枥刍秣,无一点俊发,看数尺许便倦,汉杰真士人画也。
一百六十七、跋李伯时卜居图
定国求余为写杜子美寄赞上人诗,且令李伯时图其事,盖有归田意也,余本田家,少有志丘壑,虽为缙绅,奉养如农夫,然欲归者十年,勤请不已,仅乃得郡,士大夫逢时遇合,至卿相如反掌,唯归田古今难事也,定国识之,吾若归,不乳鸟兽,当如陶渊明,定国若归,豪气不除,当如谢灵运也。
一百六十八、跋李伯时孝经图
官此图者,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笔迹之妙,不减顾陆,至第十八章,人子之所不忍者,独寄其仿佛,非有道君子不能为,殆非顾陆之所及。
一百六十九、书许道宁画
秦人有鼎笔者,许道宁师之,善分布涧谷间,见屈曲之状,然有笔而无思致,林木皆掩霭而已,道宁气格过之,学不及也。
一百七十、书黄鲁直画跋后三首
1、远近景图
舟未行而风作,固不当行,若中途遇风,不尽力牵挽以投浦岸,当何至耶?鲁直怪舟师不善预相风色可也,非画师之罪。绍圣二年正月十二日惠州思无邪斋书。
2、北齐校书图
画有六法,赋采拂淡,其一也,工尤难之,此画本出国手,止用墨笔,盖唐人所谓粉本,而近岁画师,乃为赋采,使此六君子者,涓然作何郎傅粉面,故不为鲁直所取,然其实善本也,绍圣三年正月十二日思无邪斋书。
一百七十一、跋醉导师图并章子厚跋
仆素不喜酒,观正父醉士图,亦甚威执杯持耳翁也,子瞻。
仆观醉道士图,展卷末诸君题,子瞻所题,发噱绝倒,子厚书。
又:
熙宁元年十二年二十九日,舟过长安,会正父与毋清臣家,舟观醉士图,见子厚所题,知其为予噱也,持耳翁为予固畏之,若子厚乃求其持而不得者,他日舟见,当复一噱,时与清臣尧夫子由同观子瞻书。
酒中固多味,恨知之者少耳,若持耳翁已太苛矣,子瞻性好山水,尚不肯渡仙游潭,况于此而知味者乎,宜其畏也,正父赴丰国时,子厚令进武,复题此以继子瞻之后。巳酉端午后一日。
一百七十二、书李伯时山庄图
或曰龙冥居士作山庄图,使后来入山者,信足而行,自得道路,如见所梦,如悟前世,见山中泉石草木,不问而知其名,遇山中樵渔隐逸,不名而识其人,此其强记不忘者乎?曰非也,画日者常疑饼,非忘日也,醉中步以鼻饮,梦中不以趾捉,天机之所合,不强而自记也,居士之在山也,不留于一物,故其神与万物交,其知与百工通,虽然有道有艺,有道而不艺,则物虽形于心,不形于手,吾尝见居士作华严相,皆以意造,而与佛合,佛菩萨言之,居士画之,若出一人,况自画其所见者乎。
一百七十三、书画竹
归自道场山,遇大风雨,因憩耘老溪,亭命官奴秉烛捧研,写风雨竹一枝,题云:“更将掀舞势,把烛画风条,美人为破颜,恰似腰肢弱。
一百七十四、书蒲永升画后
古今画水多作平远细皱,其善者不过能为波头起伏,使人至以手扪之,谓有洼隆,以为至妙矣,然其品格,特与印板水纸,争工拙于毫厘间耳,唐广明中,处士孙位始出新意,画奔湍巨浪,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尽水之变,号称神逸,其后蜀人黄筌孙知微,皆得其笔法,始知微欲于大慈寺寿宁院壁,作湖山水石四堵,营度经岁,终不肯下笔,一日仓皇入寺,索笔墨甚急,奋袂如风雨,须臾而成,作输泻跳蹙之状,汹汹欲崩屋也。知微既死,笔法中绝,五十余年,近岁成都人蒲永升,嗜酒放浪,性与画会,始作活水,得而二孙本意。自黄居宓兄弟李怀衮之流,皆不及也,王公富人,或以势力使之,永升辄嬉笑舍去,遇其欲画,不择贵贱,顷刻而成,尝与余临寿宁院水,作二十四幅,每夏日挂之高堂素壁,即阴风袭人,毛发为立,永升今老矣,画亦难得,而世之识真者亦少,如往时董羽,近日常州戚氏,画水世或传宝之,如董戚之流,可谓死水,未可与永升同年而语也,元丰三年十二月十八日夜黄州临皋亭西斋戏书。
一百七十五、书吴道子画后
智者创物,能者述焉,非一人而成也,君子之于学,百工之于技,自三代历汉,至唐而备矣,故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平原,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吴道子画人物,如以灯取影,逆来顺往,旁见侧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余于他画或不能必其主名,至于道子,望而知其真伪也,然世罕有真者,如史全叔所藏,平生一见而已,元丰八年十一月七日书。
一百七十六、书朱象先画后
松岭人朱象先,能文而不求举,善画而不求售,曰文以达吾心,画以适吾意而已,昔阎立本始以文学进身,卒蒙画师之耻,或者以为是君病,余以谓不然,谢安石欲使王子敬书太极殿榜,以魏仲将事讽之,子敬曰:“仲将国之大臣,理必不尔,若然有以知魏德着急不长也,,使立本如子敬之高,岂谁敢以画师使之?阮千里善弹琴,无贵贱长幼皆为弹,神气充和,不知向人所在,内兄潘岳使弹,终日达夜无忤色,识者知其不可荣辱也,使立本如千里之达,其谁能以画师辱之。今朱君无求于世,虽王公贵人,其何道使之?遇其解衣盘礴,虽予亦得攫攘其旁也。元(佑)五年九月十八日东坡居士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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