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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路

(2012-09-29 22:11:02)
标签:

杂谈

分类: 小仙随笔

那条路到底有多大年龄了,我不知道。最初踏上那条路的时候,我五岁。

大概是修马路剩下的柏油残渣铺成的,时间略久点,这条路坑坑洼洼,倘若下雨,路面上的积水,东一片,西一处。最恐怖的自然不是这个,而是淹水。只要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这地面立马会有积水,遇到倾盆大雨,积水量与雨水绝对成正比。所以,几乎每年夏天都会发一次“大水”。

对于儿时的我,从楼上看整个楼下像一汪海洋,漫过路面,当人走动时一浪又一浪的水波击着墙面,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这是一座水城,而我置身于小桥流水人家的水乡,兴奋之情油然而起。可见儿时幻想总是建立在抛弃现实之中。

水淹得最深的地方有一米多,上小学的孩子是走不过去的。巷子里还有很多老人,于是,你会看见一条绣迹斑驳的老船,纵横在这条路上。只是这船只是属于巷子深处几楼主单位所属。我们只有羡慕的看着他们开船而行,水浪溅落在涉水而过的人们身上。我攥紧小拳头,狠狠的对自己说,长大了,我一定也要坐一次有铁绣的老船。

此时,我们怎么出门呢?父亲与母亲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竹子木条,编成一个木筏。那种电视上才看到的,用一根长长的竹杆撑到地面,拉动“船”的行驶。可是,父亲母亲却不是撑而是拉,他们站在有着污渍、垃圾、甚至粪便的水里,将“船”头牵一根绳子,像纤夫一样向前拉动着。那时候的我,不知心疼,也不知恐惧,心里竞有着莫名的欣喜,觉得这条巷子怎么这么短,甚至到了每年夏天便开始憧憬下一场暴雨。

渐渐大了,才发现自己迷恋的不是坐“船”而是新鲜感。当父母再拉着我们去上学时,我感到不安,我要下来,母亲坚持不让,她说那水脏,小孩子不要碰,对身体不好。

后来几年,这条路陆续修了几次,很少再水漫金山了。可是遇到太急太大的雨,还是一时退不掉。等我上高中,有一年,又下起了滂沱大雨,一夜起来,一楼的水有半米深,我们长大了,个子长高了,不再让父母送我们上学,水淹得不深,便卷起裤腿,小心翼翼探路而行。

等我结婚后,那条巷子老房子全都拆了,做了一排排新房与旧房并排而立,而下水道彻底重建,地面用水泥砌成,总算彻底修缮成功了,无论多大的雨,也不会有丝毫的积水。母亲现在一个人居住,哥哥搬出去后根据母亲的需要将房子又重新装潢一新,母亲还种了好多金银花,花开的时节,每次回家便有一股清新的香味。这也让我少了些许担心。

这条老路终于修好了。现在的我,对母亲最大的希望,就是健康开心。尽管我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够与她拉那条竹筏一样,紧紧地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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