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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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小仙随笔 |
2011年6月23日
早晨醒来已经六点了,竟然比平时睡得更香,倒是女儿早早醒来,连忙收拾收拾与女儿直奔汽车南站。空气的湿度依旧很大,天气却是晴朗了,司机听到我与女儿对话,笑着说,知道你们要出门,瞧老天爷也帮你了。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却拉近与司机的距离,随之寻问南京一些情况,只可惜司机虽然每天往返两地,对南京路况及其景致也只略知一二。
这次本是独自会刺猬老狼的,可是随着刺猬旅游团途中从九华山改到黄山再改到南京,不断变化行程让我们本可以相聚几天的时间,缩短不到一天,真是郁闷,于是,这几天开始动员咱家的宝贝,她一直想买儿童文艺系列中的《完美的花朵》、《记忆的碎片》,无奈我辗转N个书店也没有买到,我以此为馅饼,终于将女儿打动了,也让我南京之行多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近五个小时的路程并没有想像的漫长,下车后便与南京美女共享午餐,坐在安静的茶楼里,美女优雅若眼前这一壶淡黄色的菊花茶,散发着迷人的清香。端起这个精致透明的玻璃杯,手中银色小勺将一抹嫩黄轻轻搅拌开来,浅浅的嚼上一口,回味无穷,其韵味一如眼前的美女那悦耳的话语。她是朋友介绍的,与我年龄相仿,孩子巧也同年,可谓美女相见惺惺相惜哈,话题很自然地铺展开来,于是南京与我第一印像就是美女如云,淡雅如竹。聊时方知美女身体不适还专门来接我,不由得心存歉意,我只是看着她眼睛,暖暖的微笑,临行时,不知何以为谢,只是对她说“如果你来安庆,记得一定要通知我”。
下午从宾馆出来,决定与女儿去繁华的新街口尝一尝南京小吃,女儿晕车,最怕坐出租车,在安庆她只坐公共汽车。这是在外面,怎么着也要有一个母亲的样子,我笃定的对女儿:南京公交车都有一百多路,今天我们将公交车进行到底。我就不信自己一点方向感的都没有!
女儿也不错,拿出她从书本里学到的经验,让我准备足够的硬币,并嘱咐我“普通车两元,空调车三元”。看站牌、寻问行人、记得主要路标,我们乘13路然后转车100路,竟然顺利抵达新街口,这于我可是历史性突破,虽然我还不知道东南西北,但这并不重要,重要我找到目的地。嘻嘻,不得不自恋一下。新街口就如安庆人民路,道路也不是很宽,但繁华的路段比较长,我们沿着这条繁华街市缓缓而行,仿佛我们不是来游客,而是午后闲散而逛当地人,很快我们发现一家新华书店,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被一本《放歌南京》的书给吸引了,而女儿更像一只小蝴蝶,奔向她的儿童文学区域,随着女儿一声欢呼,不用说她要找的书有了,看她兴奋地恨不得将书架上的全买回去。不知道我俩看了多久,刺猬发短信称到了南京正在去宾馆路上,我连忙携女儿返回,说好了我与刺猬晚上一起游夫子庙尝小吃。走出书店门槛,突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脑海一片茫然,刚才乘车的地方竟然一点印像都没有了,真晕头转向,怕刺猬等急了,索性乘出租车吧,也终于在此时,我知道南京的乘出租车是多么可怕的事。
站在街口,刺猬又发来短信,她们的导游又改路线了,直接去夫子庙秦淮河碰面,真佩服这导游,是不是属猴子的,难不成也有七十二变?不管了,眼下乘出租车才是大问题。车子没见到几辆,等车的人却越来越多,任我怎么努力,总是没有他们眼尖脚快,好不容易来了一辆空车,就如狼看到羊,帅哥美女瞬间没有了形像,他们就如离弦的剑,势不可挡冲向车前,眼看十几分钟过去了,等车的都排一个队,看样子,我也得放浪形骸一下,权当入乡随俗,不管有没有人,我一个劲的挥着手,老实说恨不得手脚并挥,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灵,一辆载着乘客的车竟然在我的面前停下来,只是车子里还有乘客。司机得知我去夫子庙,说“快上”,我可真是有点感动鼻涕热泪,司机接着说,我是路过夫子庙但我不送你进去!啊,感动的眼泪还没有酝酿好,就被冷冷收回去了,我弱弱地辩着“司机师傅,我不认识路,你千万别半途丢下我们,要不你先送你朋友,再送我?”这个司机完全没有被我楚楚可怜样打动,不过他到了夫子庙附近,详细将秦淮河路线给我描绘一番。
原来人的潜力总是无限的,唉想不佩服自己也不行,竟然很顺利看到我梦里不知道多少次素称“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秦淮河,她可是古城金陵的起源,又是南京文化的摇蓝;是曾经贵族世家、文人墨客的聚居地。顾盼盼,陈圆圆,董小宛等等,都是闻史京城的秦淮八艳之一。可是,可是眼前的秦淮怎么也寻觅不到我梦中的模样。
或许,韵味的东西总是适合存在心里,一点一点去想像。我似乎有点不死心,极目远眺,除了两条醒目的黄龙透过是一派皇家的气势,心里“鱼戏新荷动,鸟散余花落”,浪漫风情藏在那里?那“柳树得春风,一低复一昂”又去哪里寻?那个让顾盼盼等了十一年亭楼又是哪一间?历史的印迹、无法遏止的韵动从心里一点一点地滑落。这些才女们的怀思、伤春、惜春之地,我曾无数次想像用怎样的笔墨去酝酿那种遒劲的情感,我曾试图想像用怎样的笔尖去感知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风尘女子在国家危险时的民族节气?此时那些碎片,倾刻间如眼前碧绿色的淮河中一丝涟漪,化为虚无。
2011.6.24
昨夜刺猬让她的同事住到我的房间,等孩子睡上,我俩抱膝而谈,卸下白天的倦意,静静的夜,我俩像草尖的露珠,泛着欢快的欣喜。从蝎子、蜈蚣、到明天就要看到的老狼,话题像清清的溪水,缓缓流淌,又像舒展的叶片,卷曲、展开,再卷曲、再展开,睡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到了总统府刚刚拍下几张照片,刺猬突然激动大叫,激动地冲到一个年轻的女孩面前,难道遇到老乡?等我回头时,竟然一时无语,是老狼,是那个可爱大方率真的老狼来了,她披肩的直发,一双含笑的眼睛,翠绿色的T恤,我不相信的说“老狼,我严重怀疑你的孩子有五岁了,你怎么看上去像一个学生,天啦,你让我怎么当你是网络那个与蝎子一起用文字肆无忌惮的发起攻势的那个老狼?”
老狼抓住我的手,一个劲说“海豚,海豚,你怎么也看上去这么小呀”……这次,老狼得知我与刺猬见面,早早请好假,从上海乘两个小时高铁赶过来。她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早点还没有吃,后来说什么,我一点记不住了,那充满相见的的欣喜,像盘错的长滕,一时无法让我梳理开来。我们直接去老狼早在几天前就从上海订好的云中小雅餐厅。
这是江苏第一高双向旋转餐厅,我们可以坐在55层高楼上一边领略整个南京的风貌,再品尝这里最有特色的美味。五十一层电梯,似乎只有几秒钟,我们仿佛登月驾雾一样,有一股气脉向耳朵传递而来,微微发涨。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我们又乘另外一部电梯直上五十五层就餐。这里就盘旋在半空中的阁楼,整墙的落地玻璃将四中的风景映入眼帘,椭圆形的大厅四周摆一张张朱红色的沙发与靠椅,中间有一台黑色的钢琴,整个餐厅散发着欧式的浪漫,却在一些细节中隐隐透过一丝中国韵味。
我们沿窗坐下,玻璃窗台在缓缓移动着,如果不是风景在慢慢的变化,你是感觉不到脚下的地板在旋转。窗外的景致就如一桢城市风景画,更像一幕3D电影清晰而真实展露在你的面前。一座座鳞次节比的高楼,错落有致伫立在南京繁华街头;不远处一片片乌云奔腾而来,不一会儿功夫雨水像一颗颗豌豆砸向身边的玻璃,倾刻间化成一抹水雾,我似乎捕捉到“笔落惊风雨”的感觉,虽不像山河般的气势,却因眼前辽阔感知一种高空远隔错位感。眼前不断还在变化的风景,让我静赏而无言。
老狼与我们四个动物认识时间最短,也是最小的一个,一年来的时间,早在她耿直而爽朗的个性中得以深谙渐而透辟。电话响得不停,蜈蚣又发短信,又是打电话,一个劲嚷嚷着,你们谁最可爱,谁的气质最好,吃了什么美食……她连午觉也睡不着,还发一个短信质问蝎子,你怎么能够睡午觉,她们在相会,她们在吃饭,她们在聊天……。我们看着她的短信除了放声大笑,可是心底像蓄满水的云朵,轻轻再一触便顺意化成绵绵雨滴。或许友谊之笃、相知之情并非时间,而是彼此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从云中小雅出来,老狼唇齿间的三文鱼美味还没来得及回味,便被眼前大雨冲得七零八落,空气异常的闷热,刺猬的孩子有些低烧,我的女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彩,大家准备去中山陵计划不得不搁浅,想到五点她们就要乘火车离开,便直奔宾馆。
本在繁华的街市乘出租车是一件难事,而且还下着滂沱大雨,刺猬与老狼皆没有带雨伞,我那把可怜的小雨伞在雨中飘摇着,索性让女儿与刺猬女儿两个人用,我们三个开始一轮美女抢车大战。十分钟,二十分钟,雨水像越发的汹涌,最终我早来南京一天的经验抢到一辆,无意间开到我面前才被我及时发现的出租车,我紧紧抓住车门,弃掉我多年淑女的形像,站在街口大叫“刺猬、老狼,然然,快来呀,有车了,有车了……”司机被我绝对可以与女高音媲美的呼唤声吓得一愣一愣地,半天才才知道我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女人。
2011.6.25
昨天傍晚送走刺猬与老狼,雨还一直在下,天空像被沦陷了,雨水铺天盖地向外倾注着。与女儿早早入睡,只希望明儿起早与女儿去领略一下南京巍巍壮观的中山陵。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雨天,清晨醒来快七点,女儿依旧沉在梦香里,不舍得侵扰,到了八点还是叫醒她,十二点要结账,一点多的车子,时间还是紧的。与女儿出门,这雨没有一点停的痕迹,不管了,与女儿冲进雨海,好在我们住的地方不在市中心,又是双休日,出租车很快乘到了,司机是一位热心的人,看到我们这样的雨天游景,很热心的介绍起中山陵景点及其孙蒋毛人物,还不时的叮嘱我们注意什么,回来如何乘出租车等等,当车开到古老的城墙,竟然堵车,索性司机又与我唠叨起这座六百年的城墙。这座墙至今没有任何修缮,墙面依旧完好,岁月洗礼中依稀在每块墙垛上还能看到筑砖人的姓名。当时为了保证质量任何一块砖出现问题,不仅本人处斩,还可能殃及全家。这个朱元彰也忒狠了,满朝的文武大将被他整得所剩无几,连正面的一砖一石都被他精细打算,真是前无古人,无无来者。不远处有警车穿行而来,看样子前面的路出现问题了。眼看着很多车子打道回府,去还是回?看到计架器上已经二十多元,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司机称他有二十多年驾龄,就是绕道最多也只加上几元钱,保证让我们最快抵达。
一路上司机没有停止过说话,言语还透过满腹的机巧智慧,偶尔还会意趣横生出一点笑话,不知觉竟也到了,一看,晕,加上付加费四十五元。看着司机一路热情,罢了,权当门票,下车后我与女儿说“今天我俩豁出去了,怎么着也要登上中山陵将路费钱赚回来,那怕衣服全部淋透,行不”,女儿一幅大义凛然,“好,行!”,突然司机追过来,告诉我们方向反了,并告诉我们不要玩太久,不行就早回去,下次再来玩也不迟。看司机关心的样子,真是我小气了,明明自己乘车,明明原路有堵车,咋能怪司机捏?
这是一条幽静的小道,两旁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木分枝很多,像一只向上伸展的手指,与刚才那条主干线上至少有七八十年的粗壮大树明显不同,却各有风姿。整个小径竟然没有一个人,我俩宛如进入一片深林里,我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倘若此时出现点什么,我怎么办?我下意识将女儿拥在怀里,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一个小小的摊位,两个大妈正在买雨衣与伞具。问问路径,顺便为女儿买了一件雨衣,给女儿保保暖也是好的。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过几处转角,中山陵入口牌醒目展现在眼前,眼界立马开阔起来,踏上宽宽的阶梯,涉入一个类似收票站台,便是中山陵真正的进口。右边是一几个简陋的吸烟帐篷,左边映入眼帘便是中山陵博爱牌坊,这是由花岗石垒成的三开门牌,中间横楣上刻是孙中山手书的“博爱”两个大字。拾阶而上,便是陵门,也是在三个拱门的中门横额上镌刻着孙中山手书“天下为公”。随阶而上,在陵门左侧是中山书院,可是没有看到游客,想来是不是封闭修缮呢?从一对石狮两边的进口两侧便进入碑亭,仰头而视,只见石拱门正中立间的花岗石碑上刻谭延闿所书“中华民国十八年六月一日中国国民党葬总理孙先生于此”24个镏金颜体大字。
南方的雨水发起飙来,亦有酣畅淋漓之感。幸好给女儿穿了件雨衣取暖,我的裙子几乎湿透了,那怕微微的寒风,也会让我全身发冷,一丝丝的冷气像一波波小浪花,不断袭至全身,女儿的脸上也写满了倦意,想到刚才意气风发,不禁宛然一笑,看样子人的意志还是需要环境为依托,看着返回的行人越来越多,我与女儿顾不得许多向回走了,想来留点遗憾做下回分解。
回到原处,进来时看到出租车竟然一部也没看到,顿时,我就如飘泊一流浪者,搁浅在半途中迷失回家的方向,不行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我寻找到一个摊点,打听好乘公车的地方,不管如何,先坐车到市区,再想办法吧。这公车的司机与出租车司机简直是天壤之别,我居住的中府路他竟然没有听过,而中府路旁边的建宁大道,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公车经过。无奈之下,先找大目标——火车站,再转车。司机说火车站到,不过至少还要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还要转车,汗死,在我百般寻问下,司机大人终于打开金口“你要赶时间,你下站就下,然后乘三十六路,可以早点到火车站”,看样子锲而不舍精神还是不错滴。算是幸运,刚下游一号车就看到三十六路,上车,寻问,火车站到,但是西站,狂晕,西站,这是哪跟哪呀?在火车站前面少一个东西,差别可就大了。没办法,如法炮制,再下车换车,幸好我准备足够的硬币。
换了三次车,终于等到可以抵达建宁路的十路车,一查车站上的线路,竟然还有十几站,当机立断,我与女儿打死也不乘公车了,不就是抢出租吗,我跑到马路上,开始紧盯出租车,管他有没有人,见到出租车我就招手,不到十分钟竟然真招了一辆,我与女儿感慨系之。这位司机也不错,一上车便与我们侃侃而谈,我竟然才知道,乘公车汽车是一元,妈呀,我真是彻底晕倒,坐了这么多次公车,我与女儿全部投入是四元,原来女儿书本的经验真是纸上谈兵。
无论如何,我还在十二点回到宾馆;无论如何我还是安全带女儿回到安庆。
尾
三天的旅程像一个流淌帐一样从我脑海里重新走过,除了异地朋友相接的欣喜,除了姐妹相见的感动。剩下便远离家乡走在异乡的路上迷茫,恰似“不糸之舟”,在茫茫的湖海里飘流。然而这样的狼狈从在笔尖再度拾起来,却感到如此的充实。这与旅游团、单位家人的感觉完全不同,那种走马观花的看景赏景,少了一份投入,多了一分虚游的境界。沿着思路再一次忆起南京走过的路与乘过的车,似乎走过的地方有了我的气息。就如一些人,也许你们有过痛苦挣扎,也许你们无法真正浑融一体,可是只要你曾经用心感知过,你才会发现,对方已渗透到你的内心,不管还会不会一直走下去。我想这些触礁让我这个没有地理感的蛮荒之人,也有了失落愤怒而产生下一个期待。我想,如果再去旅游,还想不跟团,而是一点一点参透那些城市,就如城市的一个寄居者,不说一熟一稔,但至少,我会记下我曾经走的路,记下我曾经迷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