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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子30

(2022-04-24 22:12:41)

每次看到有人独自呆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我都会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孤独,这种孤独不只属于那个独处的影子,它属于整个人类,属于整个感同身受的人类。 那些小小的裂纹出现在我俩之间时,我俩都视若无睹。谁与谁又能铁板一块呢?当有一天我俩打算正儿八经俯下身子来时,发现横亘在我们面前的已是万丈深渊,我俩站在各自的悬崖上,再也牵不到彼此的手。 我们在房间里亲热,月亮照在我们身上,我们就在月亮的眼皮底下翻云覆雨。刚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只一会儿,我们就如鱼得水,忘乎所以了。我甚至很高兴月亮能这么找到我,跟着我,罩着我,当我把她弄得情难自禁时,亏得月光让我感受到我们的纠缠如此有声有色。月色溶溶,声色浓浓。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从藤上摘下扔在田垅边无人理睬的傻瓜,我怯懦地望着呼啸而去的伙伴(刚才还是),眼里噙满了苦涩的泪水。 节奏分明的鼾声响起来,她把他放在她乳房上的手轻轻拿开,慢慢掀开被子,像一条刚出洞的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去。 他穿了一条米黄色的喇叭裤,大腿处绷得紧紧的,真担心他一走动裤子就会撕裂开来,小腿处裤腿熨得棱角分明,看起来他的脚背上似是驼着一把开过锋的厚背大砍刀。 管他妈的什么世界末日,与我没半毛钱的关系,我宁愿就这么得过且过地漂着,一直浮浮沉沉地漂下去,直到某一天某一波鬼里鬼气的潮水将我撂在某一片白茫茫的沙滩上。 那件事给我带来的不快使我那一整天都耿耿于怀,有如喉咙里老憋着一股浓痰,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说不出的不爽。 左边稀稀拉拉的那群男人个个袒胸露肚,看上去灰头土脸,他们刚从山上下来,带来一阵残兵败将的味道;右边齐齐整整排着两路已老徐娘,人人涂脂抹粉,衣着花里胡哨,她们正准备启步上山,残花败柳的气息也很浓郁。 他捡起那小半截烟,食指和拇指反起捏住,塞在他红彤彤的嘴唇间,眼缝着两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原本已恹恹欲灭的烟头眼看着又通红了。我眼巴巴望着他弹掉那快要燃烬烟屁股。所有的烟都被他吸了进去——一丝不漏,他闭上两片红唇,还鼓动着两腮,似乎把那吸进去的烟气在口腔里漱了溂,再咽进肺里。好一阵子,才见两道浓烟从他的鼻孔里喷出,绵绵不断,像是蒸汽火车准备起动时在呜呜喷着蒸汽。 头脑一发热,他就会自我膨胀,自我感觉不是良好,而是爆棚,就像一块加了足够酵母药的面团,上蒸锅一加热,锅盖都可以撑起半尺高。天底没有什么我是干不好的,不信你看我试试。结果他还是他,没有什么是他能干好的。这一辈子(大半辈子吧,我还活着呢)就没有干成一件什么像模像样的事情。 我压了他一头,刚好酱水样子把他给煮了,笑死我了,总算吃定了他一回,他只有翻白眼的份,耍不了脾气,就算心不服,口是不得不服了。 连番的阴雨把他的心浇得烦透了。此刻,窗外的万千缕几不可辨的烦恼丝落在厢房的黑瓦上,从前灰不溜秋的一排排瓦沟更显得阴沉郁闷,房子后面高出屋脊的几蓬翠绿树冠也垂头显出一副萧瑟落魄的样子。 他的头斜枕在电话听筒上,用左手支撑着,那样子像是在思考或是在打瞌睡。他的右手懒散散捏住一支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写字,他写的是个“打”字,竖勾写完提起笔来的时候他说了声“是”。他开始写第二个字,也是个“打”,刚写完他又对着话筒说“是”。他一连写了四个“打”,说了四声“是”。他写的“打”字越来越大,他说“是”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走进门来,大声与哥们儿打招呼,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烟,他手中烟盒子一抖就有一支烟从撕开的口子边探出头,他发一轮烟就似耍了一轮魔术。他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房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就是不看她,仿佛她是他家里安放了三十年了的一件摆设,不屑再多看一眼。 他几乎不正眼看人说话,不是望着天,就是望着地,间或也看中间的树干、门栓、窗玻璃或是一朵花什么的。他抬头对天说话时,那些天马行空的话没人能明白;他低头对地说话时,那些局促偏狭的话也叫人听不出个所以然;他与人说话时平视着那些触目可及的眼前万物,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和你说话,而是在和那些物什说话,但说出的话会拐着弯直击你心,使你为之一震。 他把头扭过去靠青砖墙上,不再看我,直直地盯着近在咫尺一道白灰墙缝,仿佛是在对这道被青苔包围的墙缝或是整面斑驳的砖墙说话。他说得很轻,但每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每个字音都是从青砖上轻巧地弹过来,跳进了我的耳朵里。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那声音像是落在深邃的南门井里又湿漉漉地浮出水面,再精疲力竭爬上井沿来,听在耳里说不出的疲惫心衰。 她双手埋在裤裆里,两条大腿紧紧夹住,上半身倾下来,盖在上面,头再勾下来,搁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只煮过的虾,这只虾又蹲在门槛上,看上去怪怪的,挺担心下一秒他就可能掉下来,可他却四平八稳像是只打瞌睡的大鸟蹲在那里。 他的沉默令人窒息,你面对的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冷冰冰的墓碑。 我从未见过如此寡言少语的人,绝大部分时间,他可以如堆孤坟一样默默地呆在旁边某处我不愿置上一眼的角落,假若某时某刻他终于愿意吭声了,却大抵会吓我一大跳。 那女老师长得像一只颇具喜感的土拨鼠,但性格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倘若不幸撞到了她的枪口上,就毫无喜感,而是活生生的苦情悲剧了。这不,我刚一挥手,纸团还来不及飞走,土拨鼠一个原地百八十度转身,小眼神早将我逮了个正着,我能感到她那两颗尖锐突出的门牙已慢慢咬进了我的脖子。 他身边立着条横眉竖目的黑汉子,活脱脱就是从水浒里拎出来的黑李逵,所不同的只是这黑汉子手里不是提着两把板爷,他手里捏着两把亮闪闪的剔骨刀。 如果一定要就他混不出个名堂找个合适道理,我会这样说:这是个时运不济的家伙,女人们伸出的白嫩的小手拽住了他迈向罗马的脚步。 别以为他眼界有多广宽,只消一片树叶就隔断了他寻找光明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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