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牌港式餐廳晚餐，如常地點最愛的「西冷牛扒餐」，侍應如常地問：「紅湯定白湯？」、「黑椒汁定蒜蓉汁？」還有一道很難答的問題：「幾成熟？」

未幾，聽到身後的顧客向另一侍應投訴：「我明明係叫八成熟，點解塊牛扒咁韌？」那侍應也答得妙：「八成未係咁囉!」顧客不服：「咁樣擺明係九成啦，我係要八成嘛!」擾攘了一輪，侍應還是答應換過一份給他，他還說：「我都係轉五成喇!」筆者在身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自小便藏在心中的謎團，究竟港式西餐的「幾多成熟」是如何釐訂？傳統的西餐廳尚且有一套簡單易明的機制：由 Rare(極生) 到Medium Rare (半生)，然後Medium (半生熟)、Medium Well(半熟), 到全熟的Well Done(雖然我還是用了很多很多年才分清Medium及Medium Rare)。可是，一換到香港人發明的「幾多成熟」便開始混淆。有時在這裡叫的「七成」，口感像「半生熟」；但在另一間同樣點了「七成」，出來的效果竟然像「全熟」。究竟，廚師們是如何根據那些「百份比」來燒牛扒？燒出來的「百份比」又是如何量度？如果是有一套標準的話，那麼「七成半」和「八成」是不是有分別？還是… 有如麥兜電影裡的「常餐」和「午餐」般 – 「都係一樣口者!」

回到開場時的問題。這次我終於忍不住問侍應：「其實，七成熟與八成熟有咩分別？」那女侍望著筆者，笑而不答。這的確是香港人的「集體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