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年,在人生的长河里并不算短。但到了六十岁再回头望,却又觉得仿佛就在弹指一挥间。
怀着激动与迫切的心情,今天我们要去看四十多年前与我们朝夕相处的上海带队干部陈茂海。老陈原来是上海铁路局的干部,1970年4月以“上海知青带队干部”的身份,来到我插队的兴安岭脚下黑龙江畔的达音山生产队。从此以后,他也成了达音山村的一员,和知青住一个炕,吃一锅饭,一呆就是五年。
有个博友说我们黑龙江知青有福气,有上海干部陪着一起插队,遇事可以有个主心骨。确实是这样的,现在看来,黑龙江插队知青有上海干部,在全国的下乡知青中是独无仅有的,在远离家乡八千里路的地方,有上海的父辈在身边,确实是我们的福气呀!
记得那天一得知老陈家的电话号,我迫不及待就往他家打电话,一别39年,不知老陈身体可好?多想亲耳听听老陈的声音,心里想着不知老陈是否还记得我?
老陈儿媳接的电话,告知老陈现在离休在家,身体尚可,就是老年性耳聋已经有十年了,不能听电话。我忙问:“如果我们来看他,面对面说话老陈能听到吗?”他儿媳说:“听不到的,需要以写字来交流”。
怀着同样急切的心情,忠宝(阿土)特意开车来接我们,老陈的家住在上海铁路局干部公寓。
(四十年前老陈在黑龙江当知青带队干部时)

按门铃,开门的竟然就是老陈,满头的银发,熟悉的脸庞,我叫起来:“是老陈!”可老陈却一下子没有认出我们来,忠宝连忙接过老陈儿子准备好的纸与笔,写下了“达音山
上海知青
和我们四个的姓名”,老陈戴上老花镜,一看就说:“你们是达音山的上海知青呀?”,“对,我们是上海知青”。一瞬间,老陈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了,他指着站在他面前高大威武的汉子说:“你是周忠宝!”
对!对!我们开心地欢叫着:“老陈认出忠宝了”。
“ 你是王福斌!”老陈看着纸上我们的名字,逐个认出我们了!

“哈哈······当年十几岁的姑娘和小伙现在变成小老头、小老太了,哈哈·····”老陈开心极了,放声笑着。接着,老陈转身对他儿子说:“他们当年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呀!”
“我今天一眼就认出你了”,我把写好的纸条递给老陈,老陈一看:“哈哈······我开心死了!”
老陈家的客厅里欢声笑语不断,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在达音山村的知青宿舍里与老陈一起聊天的情景。
忽然奇迹出现了,福斌的大嗓门一扯开,老陈竟然听见了,于是我们也就不管不顾地在老陈家的客厅里放肆地大声说话,还真灵,许多话老陈都能听到,能和我们对话了。
老陈询问我们现在的生活情况,还有没有继续发挥余热?问我们回达音山去过吗?当他得知我们都回去过,最多的回去了四五次,少的也回去了两次时,老陈更是兴奋,问起了村里的许多老辈人······
今天,我们再一次与四十多年前一样,围坐在老陈的身边,很开心!
老陈的儿子为我们打开电脑,我打开博客,让老陈认认我们当年在马车上的照片,老陈竟然能认出百分之八十以上。老陈甚至还记得我们知青当年上海的家,他说:“每个知青的家我都去过,那时候我们有家访问任务的”。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还能说出好几个知青家居住的地方。
让老陈看我前面的一篇博文《不要忘记他们》,老陈看那些上海干部的老照片,指着照片上的干部说:“这个是老胡已经走了,这个叫xxx也走了,他是xxx·····个个记忆犹新。接着说:“你们哪来的照片?能整,你们行!”
在老陈家的时间过得真快,真想再和老陈聊聊,39年的离别,要说的话有很多很多,但不能让83岁的老陈太累了,我们起身依依不舍地与老陈告别。老陈坚持把我们送到车旁,我们对老陈说:“待天气再凉快些,把我们队的知青都叫来,到餐厅聚聚,让你看看”。老陈忙说:“我现在烧不动饭了,餐厅吃饭,我请客,我请客!”
从老陈家回来以后,我的心情十分快乐。晚上福英也在知青网站上写了看望老陈回家以后的快乐感受。有的知青知道我们去看老陈的消息以后,打来电话询问,说是听听都开心;有的知青知道我们去见老陈,没有叫上他一起去,还直觉得懊恼的呢!
老陈,我们盼望着和你再会面的时候,和你在一起我们还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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