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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听过一种说法:“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明师指路。”这句话并非贬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与万人言的积极作用,只是更着重地强调了名师指路对学生的重要性。毕竟,自己摸索,自己开悟,是需要时间和机会成本的,如果一个学生能在富有经验和爱心的高人指点下前进,毫无疑问可以少走一些弯路,在激烈的竞争中,有一个长辈像个灯塔一样照耀你的前路,慈爱地对你说:“大胆走吧,孩子,前面就是目的地。”心中就会少许多担忧和恐惧,心无旁鹫,一往无前。
每个家长都有义务为孩子的成长寻找一个这样的灵魂导师,让孩子敬慕他,信服他,追随他。这样的导师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别人。可以是学校的老师,也可以是学校之外的人。
很幸运,我就给小竣找到了这样的导师。小学阶段,有一个赏识他,信任他,不断督促他进步并给他创造了很多演出机会的房老师。作为一个一年级入弦乐团,四年级就进交响一团的小家伙,合奏,小齐奏,二重奏,独奏,小竣都试过。从小海燕剧院到星海音乐厅再到两次登陆美国的舞台,房老师引领着小竣,在音乐世界有了丰富的体验和广阔的视野。音乐世界的经历和感受,也成了他以后写作中最常用的素材来源。竣考上奥班,给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打完电话后,就是打给房老师。房老师很了解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小竣也很喜欢房老师,十年相处下来,彼此有很多默契,他和房老师在一起可以有很多话题,很投契。有一次放假期间他去看房老师,我催他回家,他已经走到门口换鞋了,两个人都可以站在门边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再聊半个小时。
从六年级小升初开始,到初中阶段以后,舅舅又成为引领小竣在自主学习道路上徜徉的灵魂导师。舅舅对小竣的关爱可谓无微不至,从学习计划到学习细节到心理调节,都进行了深度的参与。舅舅很多细节要求都是学校老师不作要求的,但是我坚持要他按照舅舅的标准不打折扣地执行。每个假期,理科基本天天都要向舅舅交作业或者报告进度,舅舅了解进度,给予点评,他们的互动交流很频繁。然而,对舅舅的话,小竣并不是全盘照收,一定是真的明白了他才会接受,如果有想不通的地方,尤其是在他钻牛角尖的时候,他完全敢于说出自己的异议,和舅舅争论起来一点都不胆怯。这个舅舅也特别有意思,一点架子都没有,尽管他时不时被竣惹得哭笑不得,也一直是耐心解释。初二寒假,春节期间,为了说服小竣学习物理务必规范化写出解题过程,不能想当然地以为对方能明白,他不但自己亲自写出标准格式,还找到专业杂志的相关段落截图给小竣看,让小竣真正理解舅舅所提要求并非一时兴起,也不是吹毛求疵。
和房老师也好,和舅舅也好,在小竣和他们之间的相处过程中,我起的作用,就是帮助他们树立权威。第一多解释动机,让小竣感受到他们是关爱他的,欣赏他的,对他有期许的,无论怎么要求他,都是出于爱,哪怕批评都是一种特别的爱的方式。第二是帮助小竣认识到他们在专业领域的权威性,解读他们的优秀之处,以他们为荣。
我会跟小竣一起听房老师讲他自己的求学经历,他的几任老师的要求,他的伯乐,他的各种演出经历,等等,这些故事有助于小竣全面地了解到老师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期间经历的反复和艰辛,学琴路上一个老师对学生应有的态度和必须的要求。有了这样的背景基础,在竣去老师家刚一上课,拉音阶就音准不过关而被老师赶出家门返工的时候,他还能路上为自己没有被房老师踢屁股感到庆幸(因为当年房老师调皮的时候得到的待遇比他还差),然后老老实实回家一个一个对音准。
我也会跟小竣讲很多舅舅教书生涯的故事,讲舅舅的学生都是去什么档次的学校,舅舅是怎么督促和要求学生的,怎么和他们“斗智斗勇”的,舅舅的学生是怎么努力的,舅舅在家里是怎么在要求哥哥的,哥哥犯错误的时候舅舅是怎么收拾他的,给他看舅舅的辉煌简历,各种工作和获奖照片,当这一切竣都如数家珍地熟悉了解以后,他深深以舅舅为荣。在坚持按照舅舅的标准执行后,在校学习和考试中,小竣屡屡尝到甜头,事实面前,他渐渐被舅舅征服。初三开始,小竣平时有问题自己会主动找舅舅,经常跳过妈妈这个传声筒,他们俩直接沟通。奥考前夕,甚至有几次是十一点多把舅舅从床上拉起来要求释疑,可怜一个数学教练,陪着外甥吭哧吭哧解物理竞赛题,等外甥搞定问题心满意足上床睡觉,舅舅却毫无睡意失眠了。考试前一晚上,操心的舅舅还在留言提醒外甥第二天注意物理科的不定项选择题。
导师的作用,除了指引和关怀,还有陪伴和提醒。
除了导师,榜样的作用也是非常必要和明显的。从六年级开始,小竣就基本按照哥哥当年的作业要求和自学步骤走。六年级寒假,竣突击了一个假期的奥数,做的就是哥哥当年做过的题,虽然没有闯进华杯决赛,但是对他初中阶段坚持刷奥数题还是有帮助的。说他写字不好,排版不好,不服,舅舅就把哥哥同时期的作业一一拍照,让他自己比,跟着学。哥哥都做到了的事,你有什么理由做不到?不会写总结,哥哥的总结摆在这里,照着格式和步骤,依葫芦画瓢。学习应该以什么样的标准要求自己,哥哥的成绩单摆在这里,你自己看,自己想。有了哥哥这个榜样,在一页页事实证据面前,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费口舌,竣自己很清楚。为了激励弟弟,哥哥也是用心良苦,新年给弟弟寄信,从稿纸到信封到明信片,全套北大出品,目的也是希望能给弟弟营造一种更好的氛围,以激励弟弟。哥哥考上北大后问弟弟要什么礼物,弟弟提出要哥哥的化学笔记本,因为哥哥是化学竞赛生,哥哥二话没说就复印了寄过来。哥哥的书、信和笔记具有极大的说服力,也起了良好的示范作用。
得知弟弟考上华附,哥哥当天晚上就给弟弟写了好几条建议和要求,从心态调整到学业要求,再到书籍选择,心细的哥哥都顾及到了,让弟弟对自己未来要面临的巨大挑战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做好理性选择,明智取舍的心理准备。
榜样的力量,就是在示范中让孩子被激励,心甘情愿地追随,再辛苦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