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记》,仿似在教我们上语文课 肖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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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是渔人甚异后的探索,才揭开了桃花源美丽的面纱。这样一想,唯有“甚异”,方有“前行”。学,起于思而源于疑,质疑是探求新知的开始和动力,课堂中的“甚异”会打破思维的平衡状态,出现活跃的不平衡,所以质疑不仅可以激活学生思维,引导学生深入理解课文,对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能力也大有裨益。新课程理念下,语文教师要善于巧设问题,引导学生质疑问难,更要重视、激励、引导学生敢问善问,鼓励学生发现问题、大胆质疑。教师也能以学生的问题为线索,相机渗透,以课文内容为载体,以学定教,以教导学,展开教学。《语文课程标准》强调:学生是语文学习的主人,是学习和发展的主体。“甚异”之后,教师不包办解疑。“疑”后放手让学生去摸索,教师只在必要时作适当的引导,学生积极思考、分析、解决问题,最后抵达成功的彼岸。“异”愈“甚”,前行之心愈迫切,有“穷其林”之欲,才能主动阅尽文本深处千万桃花。
“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一句更是精彩至极地道出了语文课堂教学的艺术精髓。说到底,语文课堂是由问题来支撑并展开的,但那些随意的连问、简单的追问和习惯性的碎问多细浅滥,不仅降低了课堂教学效率,而且阻滞了学生自主的、个性化的学习,会如杂树般地把课堂引向平淡无味。中无杂树,必有主枝,课堂若无杂树之乱,教师就得学会依据文本特点设计出精、少、深、活的紧扣文本价值取向的主问题,以此激活课堂,引领学生走进文本的桃花源处。或从文眼处切入,或从矛盾处切入,或从学生的误区、盲区入手等等,牵一“问”而动全文,投一石而激千层浪,让一棵思维的高树茂盛在你的课堂,从而把语文课堂还给学生,真正提高教学效率。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武陵人是做什么事的?他是怎么发现桃花源的?桃花源的自然风景和人文风景怎么样?村人看到渔人有什么样的表情?村里的人又是怎么来到桃花源的……试想,课堂上充斥的若是如此浅层次的多问杂答、碎问碎答,桃花源最多是教师步步为营的提问下一个机械僵化的表情,阅读中比眼力不比心智,比寻找不比思考,只见村寨不见桃源,桃花源之魂更无从说起。叶圣陶先生说:“教学只有把住了文章的主脉,才能把文章教实、教活。”在解决了桃花源的“绝境”之说后,教师由“绝境”一词荡开,问出“桃花源是个绝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文本粗看为林,细品是山,语文课必须引导学生走进文本,在文本理解中走向成长。学生是不成熟的阅读者,但也是阅读的主动者,教学本身就是在过程中促成学生主动获得新的发现新的体验,要引导学生在看似平淡处咀嚼出新鲜味,在看似平常处读出新体会,在习惯的理解中得出新发现。若只见林尽处,不见一山出,不能走进文本意义的更深层次,不能对文本加以个性化的合理的感受与理解,语文教学就只能收获浮光掠影式的浅层阅读的所谓满足,学生语文素养的提高也就成了一句空谈。伽达默尔说:“文本不会像一个‘你’那样对我讲话,我们这些寻求理解的人必须通过我们自身使它讲话。”阅读思考的深度决定了教学的高度,决定了教师能够给予学生怎样的学习导向和思考。语文教师应该开阔阅读视野,善于从读与思的融合与分解中得出有自己独特高度的收获,唯如此,你的学生才能在你的熏陶教导下学会构建自己阅读的框架,读书才能读出深刻,读出思想,读出自己。
学生在课堂上的理想状态是怎么样的呢?“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聊聊几笔,惟妙惟肖地写尽学生“思考阻滞——挣扎前行——通畅有得”的心理过程。余华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想,无论是写作还是人生,正确的出发都是走窄门。不要被宽阔的大门所迷惑,那里面的路没有多长。”教学同样适用余华的“窄门说”,“初极狭”的开口,是一个潜在的信号,是一个耐心的等待。它没有封堵学生的思维,更不会绝望学生的探索,它是给学生开了一扇窄门,有亮光,有指引,虽然模糊但能给他们传递继续行走的希望。“待其人心愤愤,口悱悱,乃启发为说之。如此,则识思之深也。”高明的点拨不是灌输是引导,是适时一指给你一个思考的点、一扇能瞥见一丝光影的窗,但绝不是瞬时给你全部的开朗。口子很小,但能通人,最重要的是路是学生自己在真正主动地走着的。数十步的复行间有挣扎有受伤,有比较有争辩,且行且思,自始至终学生的思维是处于积极的探索之中,就这样,在教师关注的目光中,学生渐渐冲出思维的罅隙,走向了语文学习感悟的海洋。发现桃花源的是眼睛,走进桃花源的却是脚步,学思结合,主动求知,从“仿佛若有光”的小口处思考深入,积极探索,一个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美丽语文世界就会宛然在目。不要立马给出一个豁然开朗的桃花源,不要试图包办学生的思维,有过程,答案才更美丽。正确的出发都是走窄门,窄门里的行走,才最贴近自己的心灵,才是语文之旅的深入探访……
如此,他的乡村,我的课堂,误打误着,这样的一种解读也许是一种颇为诡异的心灵契合。“这篇文字连同作者最流行的诗作,大约是我在孩提时代,为习文识字,被父亲捉来读的。当时的印象也就是文字优美,故事奇特而已。直到年过花甲之后,才渐有所悟。一篇好文章原来是要用整整一生去阅读的。”梁衡先生在解读《桃花源记》时说了这样一段话。凡是经典的散文总是说出了一种道理,而我,也是在时光的洗涤中,在无数次与《桃花源记》相遇后,我竟然感觉到——《桃花源记》,其实又似在教我们如何教好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