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初三一
(2011-05-18 15:4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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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对于太美好的东西,你会不敢写。你写不出那种美好,你写不完那种美好。我常常想写写初三一,却总是不敢冒昧。CP初二时即想写小说,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先知;而后来没有写,大概和我的心境差不多。
怎么说呢,最后一届初中的实验班,从各镇招进来,在那个小县城里都算得上是聪明的孩子。初一到初三,三年,安排最好的老师,创造最宽松的环境,采用最创新的教学方法,让这群家伙相互碰撞出智慧与快乐的火花,品尝从童年到少年到青年成长成熟的酸甜苦辣。那么自信,甚至骄傲;那么狂放,甚至叛逆。而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在中考成绩都很好,并且情商和人格高度发展,结下了最深的友谊,留下了最快乐丰富的记忆。
即使自己身为实验品,也不得不由衷感叹这场实验的独特与伟大。高一时飞鸿和我一再分析,都想得出这种结果的原因,甚至激发了写小说纪念那段生活的热情(这正是我感叹CP在初二时就有这种欲望的先知能力),连各个角色的名字都推敲了,但最终不了了之。所谓生活之伟大,就是过去了,你就很难再把它复述,让自己信服,乃至能让别人也得到感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再也回不到过去。你只能在梦中,或记忆中,重温某些片段,然后看着每一个曾经鲜活闪动的细节,无奈地随年华,逝去。
高晓松会唱《同桌的你》,朴树会唱《那些花儿》,大概都是这么一种情感吧。他们是幸福的,和我们一样,都曾经有过那么一份美丽的经历;他们是不幸的,和我们一样,都只能艺术化地怀念。
这种不幸,也体现在,我们曾经那么年轻,过后,突然间,就变老了,好像一个暑假后,就到了暮年。你要怎样说服自己去接受,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初中生,而是高中生。这场伟大的试验,尽管结果是丰硕的,但终归结束了。过去的那班同学,那么要好的那班同学,忽然硬生生地拆成了两个实验班,每个班加入了那么多陌生的面孔。并且,还有零星几个伙伴,散落在别的班,甚至别的学校。这是怎样一种难以接受的改变。
所以我们曾经冲动地向初中的老师们请愿,请求像以前一样,把我们大部分同学,仍然合成同一个班。我们怀念那份岁月,我们希望那份岁月再继,我们也坚信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创造更大的奇迹。
然而,现实就是现实。老师曾经教了多少个初三呢,尽管她们承受我们这一届,是有史以来最优秀最独特最团结的一届,没有之一,但是总不如我们学生体验得那么鲜明,那么刻骨铭心。我们生命中的初三,只有一次。况且老师们也没有这样的权力,分分合合。所以,我们把莫名的不满归于校长,那年刚新换的校长。呵呵,这真是孩子气了。老师都难以理解,校长更怎样理解呢。这种感情,只属于我们学生自己。
带着无比的留恋,我们不甘心地进入高一的生活,说服自己渐渐去习惯新的班级和同学。那段时间我特别的恍惚,如同我在日记中所记叙的,“看到那些熟悉的眼神、背影,甚至手势,我都仿佛再次回到了初三。然而定定眼,我又回到了现实。我知道,初三的岁月,对我而言,就像一场梦了。陷得太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脱离梦境。”
这让我想起《挪威的森林》,木月、直子和渡边,是一个小圈子。渡边是木月和直子和外界联系的唯一线索。这个小圈子很美好。以至于木月自杀后,直子的世界几乎崩塌了。她尝试通过渡边重新接受没有木月后的世界,最终还是失败了。直子最后也选择了自杀。我想想那段岁月,初三的结束,无异于相当于木月的自杀,我就像直子一样难以接受初三岁月过后的世界。我很可能活在过去、自我消沉,这无异于精神上的自杀。
所幸我走过来了。大概其他人没有我这样的挣扎,但大家慢慢都学会适应没有初三生活之后的世界。我们仍然是那样怀念那段岁月,然而却带着理性,怀着对更好生活的渴望。
但我始终在想,究竟是怎么一种力量,造就了这么一个班集体,这么一种情怀。这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正是这,让我觉得初三一始终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