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代的美在于朦胧不确定的神秘。西方的现代艺术反理性,追求神秘是为了达到内省,对内在的自然心灵结构的真实,亦即一种超自然超逻辑,生生不息生命流动的真实,而水墨在雪白的宣帛上构成的艺术幻想,正是这种艺术心理同构。在水墨一般的现代书法艺术中,水的作用在于浸润,在于冲淡,使墨变幻出更多的色阶与层次,宣帛的质地很适合这种浸润和冲淡,由于质地的渗透力,而显出了艺术的神秘境界,其引入视觉的墨象不可能是浮在纸面上的清晰的直载了当的艺术形象,而是渗入纸背边缘迷朦的艺术幻想。不确定的失落感的现代人之心境,易于与这种迷朦艺术幻想融为一体,水的作用增强了艺术的表现,增强了其不确定的意蕴,现代意蕴本身的迷惘不确定,在于人类思维走向更深更广的空间而身不由己,面对无穷无尽的宇宙的苍凉失落之感,这种理念要在书法表现中找到对应的感性形式,水的作用便是这种契机,水与墨的交融,状于水与乳的交融,那种亲密无间本身,促成了一个心灵宇宙[心象、心画]的展开,水是生命的物质,甚至一些西方哲人认为水是元物质,人不能没有水,生命不能没有水,最有活力的人类生灵缘水[江、河]而生,水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生命,还带来润,带来灵气。同样地水是墨的生命,也是整个水墨艺术的生命。墨需要水的渗化达到五色的变幻,促成意象的迷朦,促成一个妙不可言的境地。作为水在帛与纸上是不会永存,时光把它化向天外云间,但是墨变幻的浓淡层次,便是化入天外之间的水留下的灵迹,恍兮惚兮的水墨书法艺术与东方幽玄神秘的文化联系在一起,纸帛的质地渗透浸染与笔的弹性铸成这种弹性与融合,东方神秘世界最显著的特征是它的不确定性,类似恍兮惚兮的迷朦,东方的哲学总是那么言简意赅,故意把事物说得呑吐幽玄,一本《老子》,一本《易经》无法作出清晰的阐解,一个“道”字,内涵意蕴是那么包罗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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