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春游川西高原（五）】穿雪原去马尔康

欧阳英

昨天，问起店主为啥草原无雪?店主说：“今年3月中旬，意外地达到过二十几度。”当晚睡觉未用空调和电热毯也不觉得冷。

晨起下楼，发觉屋顶车顶车窗全盖着雪，街道地面水湿，少许边角有积雪。

就在附近街上吃稀饭小笼包子，食店门关紧，里面有煤炉烟味。

餐后，扫去车身积雪出发。到城外，山原皆雪，厚薄不同。一片空阔宁静中，有两人裹着厚冬装在公路边跋涉。黑牦牛尚未苏醒，大群聚拢在一块，伏地打盹，在大片雪白中很显眼。此时脑中冒出：

悄然昨夜雪，晨见屋顶白。

车窗全覆盖，天空阴灰色。

昨日黄草原，今晨披素氅。

白茫茫草原上渐渐腾起雾气。前行进入朦胧雾中，有几匹黑马在缓行啃草，河岸划出重色曲线。车窗前，有稀疏雪花迎面拂来。浅水凼被冻得呆板而阴沉。远处，低矮的棚屋处，有藏獒在吠；近处，初醒的牦牛群在飞雪中踏雪早歺。

过象鼻山，服务区关闭。有几只小鸟在路旁雪中觅食。山地与草原交错，路边坡有两排人栽小树苗，路像一条潮湿暗灰带绕行在广阔雪原中。

过勒龙卡，翻过德隆山垭口，停观景台。顶着飘雪，踏着嚓嚓积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空阔。

下山，进入另一片草原，成群牦牛像草原主子一样，大摇大摆不慌不忙地横越公路。

近9时，忽然看见黄河第一湾路牌，觉得不远，便临时决定去看看。这一带雪停了，草原上雪少。进唐克镇，到处关门闭店，过白河大桥边停。在桥上张望，从青海流来，再拐回青海的这段黄河，平阔清浅悠缓，上看，小镇紧邻河边，岸边和沙洲长着茂密的芦苇和灌木；下看，一片空阔。

镇边加油再行，这一路草原雪很少，枯黄草中夹杂灰白。冷灰色天空转为暖灰色，却又飞来稀疏雪花。路旁弯弯小溪，如九曲回肠。

10：06过瓦切镇，遇查行程码。10：28上积雪虎头山观景台。台下有弯曲河，平缓流向黄河，岸上长着密密麻麻灌木丛像水曲柳，登铁梯上最高层，可鸟瞰草原，远处山积雪。

进入红原草原只见远处山坡有残雪。路过红原县城，两旁店铺打开较多。出城后，在一个平静水湾歇息时，听到远处声声鹤唳，但未看见黑颈鹤。

路旁小河，踏着柔柔缓缓圆舞曲旋律，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弧湾，曲线优美自如，象一条绸带映着天光云影。公路上大群牦牛，迎面从容而来，牧人骑在高头大马上。头脸蒙住，只见两眼。

中午，到安曲镇，路边有家川菜馆。拉开紧闭的门进去，里面人不少。壮年老板是黑水县安多藏民，在都江堰住过10年，他弟弟在新都宾馆学会川菜，今天是开张日。端上来的菜挺不错。

餐后出发，不久到达遍地冰雪的长江黄河分水岭查真梁子垭口。这里以前来过，蓝天白云，天边雪峰群聚，山坡纵横，谷底草原河流蜿蜒，景象壮阔。今天还是想上去看看，爬上空荡荡积雪观景台，满天阴云笼罩，从最远处雪山延伸的山脊线长短直曲在大地上展开，与分水岭跌落的山脊线交错，山坡积雪不均，形成冷调的壮美。正在观看，突然感到内逼，台下服务区上锁无人，公路两侧几个单独卫生间全上锁，公路对面有一列商棚，女摊主说卫生间水管冻住不能用。无奈只好再爬上垭口雪坡，在灌木丛中施肥，抓雪洁手洁身并不感觉很冷。

翻过垭口，在三岔路口街上司机小睡。我下车闲走，看见坡上坡下，到处长满没有树叶的灌木，便猜测是高原红柳一类树。问街上保洁汉族，他说，不知啥名。再问路旁安多藏嫂，她说：不知汉族话该杂个说，她说出三种灌木的藏名，带弹舌音，我连音都记不下。

再行，过家当村，山坡多针叶林。过刷经寺，森林苍翠，山高谷深林密水急。进入鹧鸪山深谷，穿过在建久马高速工地。

过三家寨，太阳出来，照得深谷和暖。忽然，大卡车卸挖掘机占道堵路。眼前，大卡车只是静静停下，挖机司机在卡车上独自操作，从卡车后走下：挖机谨慎缓退，卡车头渐渐翘起，越来越高，挖机再转动挖斗270度，用挖斗撑地，让卡车头渐渐降落下地后，挖机再凭挖斗臂支撑从卡车后下地，卡车才开走，两个大家伙配合默契。

进入峡谷深处后，热得难受，在路边脱下羽绒服。不久，进高速梭磨收费站，路右下是梭磨河。过马尔康服务区。近16时，过长隧群：毛木初隧，紧接赶羊沟隧，紧接朴鸭脚隧，紧接桥，桥紧接卓克基隧。出隧后不远，出卓克基收费站，随即停车开窗等待检查询问，再扫码放行。

过桥左行进马尔康城，河左岸塔楼高耸。接着穿过马尔康1号2号隧，右拐再入城区，很快找到网订宾馆。车从街边窄道上坡停车。人在街边总台登记后，从楼梯上坡，停车小地坝才是住宿楼。住的三楼房间大，卫生间特大，楼廊可眺望山水和城市一角落，卫生间窗外，有株梨树白花盛开，两边都可写生。便在狭窄楼廊上支起画架，写生一个多小时。

18时，下坡到对街好味川菜晚歺。餐后散步街头，街整洁。沿街后梯道上山，山坡上有层层房屋，还有一树树一丛丛果树开花。再从吊桥过河，上坡，从陡窄钢管钢筋梯上爬上一处小屋顶。站在屋顶眺望，可以看清狭长的而漂亮的马尔康，底处是奔流的梭磨河，城沿河岸而建，两边山大而高陡。从另一旁山道不好走，折回从屋顶下去，从游道走，跨过一条小山沟时，看见沟旁有琉璃瓦庙宇。快过大桥时下起雨来，疾步回宾馆。
    晚上，在楼廊暗灯下，尝试色彩写生，画城市垰角夜景，似乎找到一点在暗光下画色彩感觉，只是太费眼力。

2022.3.30

以上为丙烯写生

以下为手机随拍